雖然覺得麻煩,寧川還是帶著馬小初去了趟醫院,期間還幫馬小初換了衣服。經過一係列的檢查,花了些人民幣之後,醫生並沒有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無非就是什麼什麼引起的暫時性失明,恢複時間未知,治療方法待定,初期建議回家靜養雲雲。
馬小初眼睛看不見,寧川認為應該暫時把他送回父母那裏方便照顧,但是這遭到了馬小初強烈的反對,他不去的理由是,不能給父母添麻煩。事實上他是怕他媽老媽趁機折騰他。
最後,照顧馬小初的重任就落到了寧川的頭上,正好趕上國慶長假,假都不用請了,馬小初到真是好運氣。
“哎呀!”
“咚!”
“這是哪啊?”
“寧川,寧川!”
……
“行了,你,就給我乖乖的坐在這,看…聽電視。”寧川把裝著爆米花的大碗塞進馬小初懷裏,然後去拖被水打濕的瓷磚。
“這不能怪我,我以為那是水龍頭,誰知道是淋浴頭。”
寧川嘴角抽搐了下,低頭默默拖地。
“我覺得雖然感覺沒什麼事,但是我們也應該弄清楚為什麼我看不見了。”
“爺爺的書上肯定有記載。”
“但是呢……你也知道嘛,我看不見啊,看不見呢,就沒有辦法翻書,因為那書就是普通的書,沒帶盲文的,其實就算帶了盲文,我也不會看,啊不,是不會摸啊。所以……”
“你又想怎樣?”
坐在書房的寫字台前,寧川心情實在複雜,他本來認為馬小初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現在看來這小少爺也挺有本事的。這會馬小初正坐在電視機前聽著娛樂節目傻樂呢。而寧川,卻在書房裏尋找馬小初的致盲原因。
“哈哈哈。”
“哢擦。”寧川不小心折斷了手裏原子筆的筆尖。
“寧川,遙控器不見了。”
“我剛不是放你手裏了?”
“可是我放下抓爆米花,再想拿起來就找不到了。”
寧川……
‘啪’寧川把手裏的書摔在馬小初前麵的茶幾上“找不到!”
馬小初正往嘴裏塞爆米花,聽了這話一愣,“這麼多書,本來就是大海撈針,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寧川看了一下午書,現在眼前還隱約飄著一排排黑色的小字呢,他揉揉眼睛“我看你就這麼瞎著吧。”
“喵~~”黑貓生花跳上沙發,用頭蹭蹭馬小初的腿,然後揚頭看著他。
“生花啊,你說我怎麼瞎了呢,是不是你搞的事?”
“喵。”
“我會很快好起來的是不是?”
“喵。”
“嗯,我就暫且相信你吧。”馬小初摸到黑貓的臉,想刮它鼻子一下,但是刮的是黑貓的嘴。
寧川看著沙發上的一人一貓,頓時頭大。
“姥爺,就是像我說的那樣,現在他眼睛看不見了……”寧川站在陽台上給老家的姥爺也就是馬小初的叔公打電話。
“嗯,對,他就聽那隻貓的,那貓沒說沒事,那貓能說話麼!不是……”
“好吧,嗯,好。”看來馬寶庫那邊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馬小初的眼睛忽然就這麼瞎了,到現在也沒個頭緒,當事人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那啥……
事實上馬小初還真的有點急,畢竟忽然間失明不是鬧著玩的,起初看不見的時候他的內心還真的非常驚慌,但是不知怎麼的,聽了生花叫那幾聲,馬小初就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他感到很安心。最後他說服自己,既然醫生也去看了,爺爺留下的書也都翻了,與其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不如靜觀其變,既來之則安之,既瞎之,則…則瞎之吧。
幾天後……
馬小初早晨起床的時候一切如常,但是一睜開眼,他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坐起來,他重見光明了,房間裏跟以前沒什麼兩樣,生花就窩在他的床尾睡覺。下地的時候有點急,馬小初差點絆倒在地上,定睛一看,可能是怕他睡覺不老實滾下床,寧川拉了兩個有靠背的椅子擋在床的一側,另一側用抱枕和枕頭壘起幾個凸起。馬小初心裏有些感動,決定下樓買早餐犒勞一下這位盡心盡力的室友。
到了常去的早餐鋪子外帶了豆腐腦和小籠包,馬小初按照原路返回。
“吱吱,吱吱。”
快到小區入口的時候,馬小初終於忍不住回頭,他在等著早餐鋪子老板給打包外賣的時候就注意到,擺在外麵的裝著豆腐腦的大桶後麵有隻深灰色的大老鼠,其實馬小初很難確定這隻老鼠是什麼顏色,與其說是深灰色不如說一種髒,髒的一塌糊塗,馬小初甚至隻能從那兩隻紅色的小眼睛來判斷哪是頭,哪是腳。更奇怪的是,從馬小初離開早餐攤,它就一直跟著他,並且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