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我回去了。”孫銘瑾目的達成,想著他上午才回來,舟車勞頓。又鬧了那麼一出,也是時候好好休息了。起身道別。
“你就回去了,這水都沒喝兩口呢,再坐會兒唄。”
孫銘瑾已經走到了門口,微微頓了頓說:“來日方長。”
池競“嘿嘿”笑了笑,也是,他要搬過來和自己住了,還沒個喝茶久坐的時候嗎。
那天池競一覺睡到四點鍾,醒過來之後回憶這天發生的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在感情方麵一向神經大條的某人,即使覺得哪裏不對勁,也想不透究竟是哪裏不對,他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家,杯子得再買一組了,於是洗了個澡出門逛超市去了。
衛沈欽這些天一直都很忙,每天回到家都是十一二點,有時候幹脆就沒回來,連周習孟都因為加班沒精力跟她瞎混。於是江梓桑隻能重新做回老本行,上十字路口給鬼當知心大姐,白天撿她順眼的人玩一天。
這天江梓桑見一穿藍灰工裝的小夥推著輛栽滿大小箱子的電動三輪車停在她的麵前,小夥的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發白,步履虛浮,撐扶著三輪車的指節泛著慘白,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換了好幾輪,他才費力爬上三輪車坐了下來,從兜裏掏出一個黑色智能手機,氣息紊亂的撥打出一個電話。
“喂,張經理,你好。我是小李啊,我想請一天假。”
“哦,不是不是,我就是突然覺得頭暈腦脹沒有力氣哦,哎,曉得咯曉得咯。”
“好!好,我馬上給他打電話叫他來接我的貨。”
“沒有事沒有事,我休息一天就好了,明天正常上班,好!好!”
江梓桑看著小夥打完這通電話,他已經無力坐直身體,枕著手臂趴在車把上。緩慢的撥通一個電話,大概是按照經理的指示找人來接自己的貨。
“喂,王哥,我不行咯,透不過氣來,我給經理打個電話請假休息一天,你先過來把我的箱子接走下。”
“哎,好好,我在這裏等你。”
小夥掛完電話,濃密的劍眉因為痛苦擰在一起,額上的汗珠彙聚著滑落下來,但他已經無力擦拭。
江梓桑看著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往停在十字路口一邊等綠燈一邊低頭玩手機的小姑娘耳朵裏吹涼氣,試圖用這種方式讓姑娘能抬頭注意注意自己“身邊”的人,可小姑娘瑟縮著躲了躲,又摸了摸耳朵,眼睛始終沒能離開閃光的屏幕,“自己瞎成這樣,就是把金子穿身上別人也看不見你。”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將目光轉向對麵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趕忙跑過去陪著她一塊兒等紅綠燈,隻希望老人家眼力給力些,能注意到那小夥,不指望能帶他上醫院去,就是問問他的情況,給他打個120也好。誰知就在她跟把注意全放在老太太身上的這麼會功夫,再往前一看,小夥卻已經不在原地了。她又四下找了找,這一找沒能找到小夥,倒是發現了站在路邊看著他的衛沈欽,朝他走了過去。
“你來幹嘛,找我啊?”
衛沈欽點點頭,示意她上車。兩個人並肩坐在車裏,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衛沈欽默默的抽著煙,這一幕怎麼看怎麼熟悉,江梓桑發現隻要是和衛沈欽在一起,不管身處何地,總會有一種迷之尷尬,這種尷尬源於他永遠都是冰山麵癱臉,隻要一出聲一準沒好話。
“找我幹嘛?”她沒好氣的發聲問。衛沈欽吐了縷煙霧出來,不緊不慢的說:“想你了。”
“跟你說多少遍了,不要把這些原本很美好的詞掛在嘴邊,這些詞一從你嘴裏蹦出來就讓人覺得很無聊。萬一我聽得疲勞了,再有人對我說都沒感覺了,你負責啊?”衛沈欽這話說起來就和周習孟每天醒來都要上廁所撒泡尿一樣,他永遠帶著一副意味不明的神色,直白的對她說出這些情深意切的詞,次數多了,她也隻會習慣性的冷笑兩聲,隨意敷衍他。
“我帶你去個地方。”衛沈欽另起話題,完全不把她說的話當回事。事實上衛沈欽很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哪怕是在他還不清楚自己對她究竟存在何種想法的時候,他就已經下意識的緊緊抓住了她,而這段時間種種掙紮與疑惑,更多的是因為他與她,一人一鬼。受固有思維的禁錮,他比其他時候都多花了些時間弄清楚。可隻要他明白過來,立即就會采取行動,他看上的,跑不掉。
獵人已經發動了攻擊,而獵物卻渾然不覺。當衛沈欽已經開始有所行動,江梓桑這隻小獵物卻依然該玩該樂,混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