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漢中士兵拿來數百桶桐油倒到了坑中,數百個火把被點起來了。
此刻無論是坑裏奮力掙紮的男人還是邊上泣血哀啼的婦女兒童,見到此景都忍不住大哭起來。
火把被投入了坑中,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股強烈的焦臭味撲鼻而來。
淒厲的喊叫聲和震耳欲聾的哭號聲將這青天白日的沔陽城外變成了人間鬼蜮。
而邊上的漢中士兵還在不斷的將一捆捆的稻草拋入火裏,以使火燒得更旺些。
黑紅色的火苗衝天而起,竟比這沔陽城樓還要高。
燕榮哈哈大笑,令人端來酒具,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燕榮的手不由自主的不停顫抖著。
而部分來參加會盟的首領已經忍不住趴到城牆上嘔吐起來。
封留的雙手緊緊抓在刀把上青筋暴起,眼睛裏已經充滿了血絲。
自己的罪孽雖然百死難贖啊,但這燕榮更是該殺,自己與他拚了。
但過了一會兒他又頹然的放開了雙手。
作為一個首領,他決不允許因為自己的個人的感情將部族置於危險裏麵。
再說殺了燕榮又怎樣,他雖然對漢地的事情不熟悉,也知道這樣大規模的殺戮,沒有最高首領的同意是不可能的。
真正的凶手不在這裏,而在遙遠的南鄭城裏。
這時哀號聲已經漸漸低沉了下來,顯然是還活著的人不多了。
這時漢中士兵開始去抓年齡更小的男孩子,準備將他們也拋進火裏。
這時封留再也不能忍住了,上前大喝道:“燕公,請令他們住手。”
燕榮身邊邊上衛士正欲向前,燕榮止住他們,嘴角帶著一絲笑容回頭問道:“不知封留頭領有何指教?”
封留彎腰道:“燕公,這些幼兒與人無害,殺之無益,徒傷道祖聲譽,還望燕公三思而行。”
燕榮微微笑道:“封留頭領倒是心善,漢學也十分不錯,我很欣賞你。隻是這小狼養大了終究是要吃人的,他們父輩皆死於我手,豈能不除?”
封留想了一下,答道:“與其殺了他們,豈不是太浪費?我願意將他們連其母親一起買下,萬望燕公垂憐。”
燕榮此時心裏也暗暗有點佩服這個不起眼的羌人,於是派人去傳令暫停殺戮。
隨後他低聲對封留道:“我也不是好殺之人,實在是迫不得已,就以三頭羊一個人的價格賣給你好了。”
封留知道這個價格其實非常低了,但是這批人的數量太大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付的出來。
他臉色一時陰晴不定,但最終還是答應了。
不一會,有人上來告知還有男童一萬五千多人,連其母親達到兩萬六千多人。
封留聽了臉色極度難看,這下他要付出近八萬頭羊,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來。
這時另外兩個投靠的羌人部落首領鼓足勇氣表示願意承擔購買一部分。
燕榮忽然哈哈大笑道:“也好,隻是這下你們隻能拿很少的賞賜了。”
“道祖本來賞金溪部羊八萬頭,你們兩部各五萬頭。”
“現在我留下八萬頭,你們算好了之後就把人和羊都領走吧。”
聽聞此言封留等三頭領簡直不敢置信,隨即大喜跪倒稱謝。
其他部落的首領也是嫉妒不已。
消息傳到城下的羌人俘虜裏,無數羌人母親抱著死裏逃生的兒子不禁痛哭流涕。
這一天每個幸存下來的被俘的羌人,都經曆了仿佛煉獄般的心情煎熬。
燕婉、燕榮的殘暴就像印入了她們骨髓裏一般,讓她們多年後想起都會顫抖。
而這件事隨著各部使者和頭領的回歸,傳遍了每個羌人部落。
既讓他們無比憤恨又讓他們無比恐懼,之後近三十年,附近的羌人部落都沒有勇氣挑戰燕婉的無上權威。
暗自觀察了他們的表情後,燕榮大聲道:“我天道教最崇尚公正二字,有功必賞,有罪必懲。這些部落無故來攻打我漢中,難道就安了什麼好心?”
“隻怕一旦城破,我漢家兒女還未必有這樣的痛快一死。”
“今日我家道祖頒下法旨,這就是今後各部落與我天道教相處的規矩。”
“一;凡是侵犯我漢家邊界和友好部落的人,我天道教必以強大的武力回擊之。
哪怕是天涯海角,上窮碧落,下至黃泉追擊到底。
其所有的男性成員無論年齡一律處死,女性帶回來分給有功將士為奴,不能帶回的也一律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