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一片死一樣的沉默,過了一會樊稠憤然起身拔劍砍在身前的幾案上,說道:“關東的叛賊個個要加官進爵,據聽說連袁術都可以當上左將軍,叫人怎能平息這胸中怒火?燕太守的話實在是太有道理了,還請李將軍明斷。”
李傕沉默了一會道:“那依燕使君之意我等該求何職為好呢?”
燕婉微笑道:“我覺得李將軍當為車騎將軍、開府、領司隸校尉、假節,郭汜將軍為後將軍,樊稠將軍為左將軍,張濟將軍為右將軍,大家皆應該封列侯,其他諸位職位應由李將軍決斷。”
這下就連李傕的呼吸都沉重了起來,張濟以下諸人更是眼睛發亮,臉上充滿了期盼之情。
李傕環顧眾人後,突然哈哈大笑道:“就依燕太守所言,我明日就上奏天子,為大家請封。隻是不知燕太守又有何所求呢?”
燕婉緩緩道:“我的家人多死於羌人之手,所以我從小的誌向就是想平定羌人。”
“我想求大人上奏朝廷,將漢中郡、武都郡、隴西郡、漢陽郡和廣漢屬國合成一個新的洲,漢中又稱梁,就叫梁州吧。”
“為了方便連通關中,還請把漢興郡的雍、汧兩縣和右扶風的郿、陳倉兩縣劃到梁州,與沮縣合成陳倉郡。”
“我願擔任梁州牧,為國家掃平羌人。嶽將軍如果能得到一個征西將軍的稱號就相當滿足了。”
李傕聞言不太明白燕婉的心思,給賈詡遞了個眼色,賈詡會意。
但他自有自己的考慮,想了一下起身道:“敢問燕太守,你所求之地地雖廣,卻沒有多少人口。”
“且居民盡多氐、羌等異族,現在寸土皆非國家所有,朝廷不置官吏久矣。燕太守若想有所作為,何不直接就任涼州刺史,以為國家之柱石。”
燕婉聞言看了一下這個老頭,心裏也有了數。
說道:“我雖有誌報國,但還是得量力而行,現在涼州韓遂、馬騰作亂已久,實力強大,我遠去千裏,難以爭鋒。”
“所以還是先平定這附近的幾郡吧,但我可以保證絕不會讓叛賊和異族從我的地盤上危害到朝廷,還要將這些郡的賦稅慢慢征收起來,好報效朝廷。”
“我這次帶來了十萬隻羊,一路消耗了三萬隻,現在願獻於朝廷以作為梁州新立的賀禮。”
賈詡歎道:“使君真乃是忠義之士,現在在沒有那一家地方諸侯願意像使君這樣報效朝廷了。”
燕婉斂容答道:“苟利家國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賈詡一愣,沒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婦還有這般才情。
此時李傕的決心已下,大聲道:“燕太守的誌向高潔,我豈能不成全此事,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隻是剛才聽燕太守的言語,對韓遂、馬騰好像極度不滿啊?現在他二人奉太師生前邀請,即將加入我們,此事可有不利之處?”
燕婉歎道:“豈止是不利!將軍不見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王國等人的累累屍骨嗎?”
“這二人絕無信義,就如瘋狗,近則不遜遠則怨恨,跟著誰都一定會反,如果沒有外敵隻怕他們自己就會咬起來。還請將軍三思而行。”
李傕點頭稱是,其實這也是他的判斷,現在見到燕婉與自己的看法相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看法。
接著酒宴正式開始,大家沉浸在即將升官的喜悅中,情緒都十分高漲,一時賓主盡歡。
席間燕婉離席更衣,賈詡趁西涼諸將歡呼暢飲之時悄悄溜了出來,在長廊裏“恰巧”碰到了燕婉,施禮道:“今日之事使君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