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援的是留守在槐裏的燕歸部將王虎。
看到王虎部隊的全貌後,燕婉心裏的一絲不快也消失了。
原來王虎全軍不過兩千人,也沒有一支精銳作為支撐,毅然來援實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但也不能就此指責燕歸指揮錯誤,燕歸將主力抱團的做法是正確的。
否則南下的馬騰軍隻怕不必退得如此匆忙,而是一部一部的將燕歸軍消滅掉了。
說到底還是兵力不夠的問題,而造成這個局麵的重要原因,是自己習慣了漢中盆地的四麵天險,隻要守住幾個要道關隘的防守格局。
卻沒意識到關中地區雖然也是號稱盆地,但是與漢中地區確是截然不同的。
關中盆地地處西北高地與東部低地之間,為群山圍抱:
南麵是高大寬闊的秦嶺山脈,秦嶺北坡陡峻,山巒重疊,斷崖如壁,山高穀深,彎曲盤亙,行旅不便。
遠在秦漢時期,就被人們稱之為“天下之大阻”,隔絕南北交通,為關中南部的屏障。
西麵是隴山山脈,隴山山脈南北縱貫寧夏南部、甘肅東部和陝西寶雞市地區的西北部,是黃土高原、關中平原與隴西高原的界山,亦是涇河與渭河的分水嶺。
整個山脈長約240公裏,寬數裏到近百裏。
山高坡陡,交通不便,地勢極為險要。
漢代張衡有“吾所思兮在漢陽,欲往從之隴阪長”等名句,極言隴山之高大險阻,不易行旅。
東有華山、崤山及晉西南山地,再加上黃河環繞,理論上是氣勢團聚,山脈阻隔,而號稱鐵桶關中。
東麵有函穀關通往河洛以虎視中原,西北有蕭關控製隴西高地,西南散關連通巴蜀漢中,東南武關控製河南南陽盆地。
南下則可以震懾襄漢,而在東北渡過黃河就可以連通河東。
所以,關中號為“山河四塞,百二秦關”,意為百萬雄兵進攻,兩萬精兵駐守足矣。
那為什麼燕婉會感到兵力不足呢?
實際上關中的防衛並非是完美無缺,剛才漏了哪個方向?對了,就是北方。
關中的北方由西而東有岐山縣東北的千山、今岐山縣北的岐山、乾縣縣北的婁敬山、禮泉縣東北的九宗山、旬邑縣東的石門山、銅川市北的廟山、富平縣東北的頻山和碑子山、蒲城縣北的堯山、合陽縣西北的武帝廟山、韓城縣西北的牡丹山等一係列大小不一的山頭。
以上諸山雖不比秦嶺、隴山高大險要,但屯兵扼守,亦不失其防衛關中的重要價值,通稱“北山”。
山之北側與陝北黃土高原相接,南側與渭河階地平原相連。
由高原而下的河流橫割北山,多形成較深的曲流峽穀。
山坡一般南陡北緩,北坡多見大的衝溝,南坡則溝穀縱橫,地麵較為破碎。
但是,這些山並不相連,在山與山之間有著相對寬闊易行的通道,雖然大規模行軍有些不太方便,但是小規模部隊行動難度和其他各個方向不能同日而語。
當關中地區衰弱時,北方的勢力可以從這些地方長驅直入。
曆史上無論是秦國還是漢朝乃至後來的唐朝,除了在最後滅亡的時候,幾乎沒有被從其他三個地方攻進過關中。
但是被北方勢力直取長安的事例舉不勝舉。
就說這東漢中後期羌人、匈奴人、鮮卑人輪著來三輔地區搶劫,而東漢朝廷幾乎沒有什麼好辦法。
唯一的方法就是求和,或者力量遠遠超過對方時直接將對方打回老家去,讓對方壓根不敢過來。
原來燕婉打算和北方勢力和平相處的,但是事情可以說是被自己搞砸了。
卻沒有做好相應的準備,燕婉又怎麼好意思怪罪自己的手下呢?
想到這,燕婉立刻派人將一係列命令送往四方:
一;在漢中郡、武都郡和陳倉郡大規模征兵六萬人,使得總兵力達到十三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