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冬青瞅瞅譚紹維,又瞅瞅覃初柳,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朝著譚紹維和善一笑,沒有多問就帶著人去幹活了。
人多力量大,一上午的時間房屋就修繕好了,雖然牆體還有些焦黑,總歸不會漏風、漏雨。
“柳柳,告訴你娘不用張羅了,咱們這就走,你們自己好好收拾收拾吧。”幹完活後,安冬青帶著人要走,連飯也不吃。
元娘用圍裙擦著手從灶房裏出來又勸了幾句,安冬青卻執意不肯,村裏人也說家裏都做好了,元娘這才作罷。
一家人圍坐吃飯,本來並沒有讓譚紹維入座,他倒真是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坐到元娘身邊。吃飯的時候還嘻嘻哈哈地給元娘和覃初柳夾菜。
雖然沒有人給梅婆子他們介紹,但是瞅見他對元娘和覃初柳的態度,以及和覃初柳相似的眉眼,他們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
小河從頭到尾都黑著臉,沒給譚紹維一個好臉色。所以譚紹維給他夾菜的時候,他很是不高興地“嘭”地一聲放下碗,冷聲道,“姐夫,我不是這家裏的客人,不用你這般招待,倒是你……”才是外人。
後麵的話沒說完,小河驚覺桌上的人都怪異地看著他,譚紹維卻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花。
想了想,小河懊惱地捶了捶腦袋,看著譚紹維的目光更加不善。
小河從小就又害怕又敬重譚紹維,所以不管譚紹維說什麼他都信服。剛才他本來是想說自己不是客人,反倒譚紹維是外人的,誰成想最先從嘴裏蹦出來的竟然是“姐夫”兩個字。
都叫姐夫了,哪裏還是外人!
“小河還和小時候一樣乖巧懂事,”譚紹維還適時地補了一刀,也不管小河樂意不樂意直接把一筷子菜放進了小河的碗裏。
覃初柳一直默默地吃飯,並未注意到他們的互動。她心裏卻是感慨萬千,昨晚全村出動救火這件事給她很大的觸動。
她對村裏人的印象就在不斷的改好,就連安祿都不若以前自私貪婪,把村裏的賬目管的很好。
這次全村人的舉動更是叫她感動,村裏人知道她為村裏做了些什麼事,也知道他們能有現今的好日子多虧了她,所以,他們也知道感恩。
她就是這樣的人,別人招她惹她,她睚眥必報。別人敬她幫她,她總會想著十倍百倍的幫回去,敬回去。
這次救火和修房子多虧了村裏人,她得想個讓村裏人更賺錢的法子,否則她實難安心。
“柳柳,柳柳,你咋的了?娘和你說這麼多話你都沒聽著!”元娘拉了拉覃初柳的衣袖,把她從自己思緒裏拉出來。
“啊?娘你說啥了?昨晚沒睡好,我這還困著呢。”覃初柳擱下飯碗,裏麵的飯已經被她扒拉幹淨,原來她已經發呆好一會兒了。
“娘剛才說今天給製衣作坊放半天假吧,咱們照著她們往日的工錢付給她們就是了,昨晚這般折騰,她們定然也倦了。”元娘提議道。
這個主意好,現下正是吃午飯的時候,下午上工就和她們說一聲就是了。
不過半天好像有點兒少,她們幾乎全年無休的幹活,能多鬆快一日也是好的。
“娘,這樣吧,明日也讓她們歇著,也給她們開工錢。”元娘拍板。
元娘自是同意,製衣作坊不開工,梅婆子和劉芷卉也能好好歇一歇。
梅婆子現下年紀大了,元娘就不大想讓她去幹活,奈何她自己不樂意整日待在家裏。
劉芷卉也是,這個時候應該在家好好將養,準備早日給小河生個大胖兒子才是,她卻不聽勸非得去幹活,真是有福都不會享。
吃過飯,劉芷卉和梅婆子就去了製衣作坊,通知大家夥放假的事兒,小河出去繼續忙活,元娘回屋去睡午覺。
隻譚紹維站在院子裏茫然不知道去哪裏好。
去元娘的房間,恐怕會被打出來,從昨天晚上到現下,元娘還沒拿正眼看過他呢。
去覃初柳的房間,隻會被打的更慘。
低頭看了看隼,隼也抬頭看他。譚紹維心裏終於好受了一點兒,幸好還有一隻狼陪著他。
誰知下一刻,隼一扭屁股啪嗒啪嗒地回了自己的窩,舒舒服服地睡覺去了。
譚紹維一張臉抽了抽又抽,果然不愧是他的好閨女養的狼,跟她的性子還真是像,氣死人不償命!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忽聽門外傳來車輪滾壓地麵發出的轔轔聲響。不大一會兒,便有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口。
隨從打開車門,從馬車裏下來一個身著錦緞長袍的男人。他生的實在是有特色,尖嘴猴腮,吊梢三角眼,一看就不像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