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大夫讓華令朝替他坐堂,他則是直接把安冬青他們帶去了後堂等候。
紫蘇畢竟是女子,華老大夫單獨給她看診不大合適,覃初柳也便跟了進去。
早前安廣榮和南燭已經把紫蘇的傷口包紮好,華老大夫又重新打開,仔細檢查傷口。
覃初柳實在不敢看,隻側頭等在一邊。過了大約有小半個時辰,華老大夫才輕咳一聲吩咐道,“沒什麼大事了,你在這裏看著些,我出去寫方子。”
華老大夫年紀大了,耗費這麼長時間的精神身子有些受不住,覃初柳親自把他扶出房間,這才返身回到紫蘇身邊。
紫蘇的表情很平靜,嘴角微微上翹,似乎還在笑。
覃初柳沒好氣地看著她,“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得做傻事。現在好了,這麼多人為你著急,你就開心了。”
不過,經過她這麼折騰,她的婚事指定就這麼放下了, 以後安冬青家裏肯定誰也不敢輕易地提起這件事了。
覃初柳長歎一口氣,看著紫蘇的目光滿滿的都是疼惜。紫蘇這般執著,不知道在她的有生之年,能不能忘記沈致遠。
在房間裏守了一會兒,小高氏便坐著牛車趕過來了。大家都是匆匆趕來,誰都沒有吃飯,覃初柳便自告奮勇要去給大家夥買飯。
她和賀拔瑾瑜直接去了福順酒樓,讓福順酒樓的大師傅做了好幾個拿手菜,他們則坐在一樓大堂裏等著。
覃初柳的情緒依然很低落,賀拔瑾瑜就柔聲安慰她,“華老大夫說無事,定然就無事了。你且放寬心,若是紫蘇醒來看到大家夥都如你這般,心裏指定愧疚。”
覃初柳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揉了揉自己的臉,勉強對賀拔瑾瑜擠出一抹笑來,“這樣看上去是不是好一點兒?”
賀拔瑾瑜並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門口。覃初柳好奇,也轉頭去看。
從門外走進來五個人,一個身著華美的女人走在最前,身後跟著的四個一樣的打扮,應該是伺候的丫頭。
這陣仗,可真是不小啊。
不過,若隻是這般大的陣仗也不足以讓覃初柳驚訝,她驚訝的是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女人,竟然梳著婦人頭。
她什麼時候成親的?上次蕭白來家裏怎地沒說這件事?
來人也看到了覃初柳和賀拔瑾瑜。她對覃初柳得意一笑,繼而朝覃初柳走過來。
“大姐姐,今日怎地這般巧,在這兒也碰到你了。”趙蘭得意洋洋地說道。
在覃初柳看來,她這就是小人得誌的樣子。
覃初柳自認為自己是個心地善良的人,知道趙蘭最想聽什麼,她幹脆就和她說什麼。
“呦,幾個月不見你,你都成親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啊?也不告訴我一聲,都沒來得及給你添妝。”覃初柳很是真誠地說道。
趙蘭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過她很快便調節過來,撫了撫頭上的發飾,又抖了抖衣袖,這才回道,“大姐姐你也要嫁人,好東西還是自己留著當嫁妝吧,我也不在乎那些。”
她的意思是,她根本看不上覃初柳給她添妝的東西。
覃初柳點頭,“蘭妹妹說的也是,我也沒啥好東西,你自然是看不上的。不過若是日後蘭妹妹還想穿這麼時新的衣裳,直接去鋪子裏拿就成,你隻說自己是東家的表妹,鋪子裏的掌櫃夥計自然不會算你錢。”
趙蘭身上穿的,可不就是新開的成衣鋪子裏麵售賣的衣裳嗎。不隻是衣裳,趙蘭的暖手捂也是從鋪子裏買的,覃初柳一眼就看出來了。
剛才趙蘭特意抖落了好幾下,就是想讓覃初柳看清楚她身上的衣裳有多好看,多華美。覃初柳是縣主又怎樣,寒酸的樣子和她根本沒法比。
不過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家鋪子竟然是覃初柳的。
她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十分好看。
覃初柳卻好像沒看出來,指了指桌邊的空位,“蘭妹妹快別站著了,快坐下。”
然後她又招呼小夥計過來讓趙蘭點菜,一副她做東的架勢。
小夥計別別扭扭地走過來,對著覃初柳擠了擠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覃初柳不明所以,正想問呢,就聽趙蘭尖利地說道,“你們酒樓還能不能做生意了?每次來都是這麼幾道菜,和永盛酒樓差遠了。”
她的聲音不小,一樓大堂裏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客人都聽到了。
覃初柳挑眉,趙蘭這架勢,根本不像是來吃飯的,倒像是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