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的性子她還是了解的,若隻是為了他自己,他肯定寧願自己餓死凍死也不會向她求救,指定是為了他娘和趙蘭,他才會開這個口的。
覃初柳坐在燈下想了很久,還是覺得這件事她不能置之不理,且這件事還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
想了想,她拿出紙筆,給賀拔瑾瑜寫了一封信。
大年初一,覃初柳給家裏的長輩拜過年,又去了安冬青家裏,給安冬青他們也拜了年,再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時分。
魂不守舍地吃過午飯,元娘帶著譚紹維去村裏幾個老人家裏給人家拜年,梅婆子和戚老頭兒也回了自己的房間補眠。
“芷卉,你把剩菜剩飯收拾一下,我帶去給留下沒有回家的長工。”小河看著滿桌子根本沒動幾筷子的大魚大肉對劉芷卉說道。
劉芷卉也不說話,隻悶聲做事。
覃初柳和小河互看了一眼,都很是無奈。
小河招了幾個無家可歸的人做長工,他們過年沒地方去,別人都放假回家了,隻他們都留下來。單給他們幾個做飯還怪麻煩,於是小河便把家裏的剩飯菜帶給他們吃。
說是剩飯剩菜,其實比這些長工往日吃的新做的飯還要豐盛,他們自然不會有怨言。
劉芷卉收拾好交給小河,小河便去了。
這時候飯桌便上隻剩下覃初柳、冬霜和劉芷卉。
覃初柳敲了敲飯桌,對劉芷卉和冬霜道:“我想去一趟鎮上,冬霜你和我去吧。若是天黑還沒回來,也沒人往家裏送信,小舅母你再告訴家裏我去了太平鎮。”
覃初柳已經算過了,現在出門,就算是步行,到傍晚的時候也能回來了。再說,她還帶著冬霜,指定不會有事。
劉芷卉悶悶應了一聲,便起身去收拾桌子了,倒是冬霜,很不解地問覃初柳:“柳柳,大年初一,你去鎮上幹啥?還不叫被人知道你去了鎮上。”
大年初一,除了醫館鎮上應該沒有鋪子酒樓開門才是,覃初柳趕今天去鎮上,確實說不過去。
而且,她等著小河、元娘他們都出去了才說要去鎮上,明擺著是不想讓他們知道的,這是為什麼?
“咱們路上再說。”覃初柳隻交待了這麼一句,就回屋換衣裳去了。
往鎮上走的時候,覃初柳把昨晚寫的信交給冬霜,“你找人給我送信,我去給蕭白送些銀子。”
冬霜沒看過賀拔瑾瑜的信,所以並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蕭白的事情也就更加不知道了。
左右路途漫漫,她們除了走也沒有別的事情做,覃初柳就把這件事從頭到尾給冬霜說了。
她之所以給冬霜說不和家裏其他人說,主要還是顧忌譚紹維,他雖然來了安家村,以後也不打算走,不過他到底姓譚,是鎮國公府的二公子。
他的親大哥還在和太子的人打仗,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的閨女幫著太子麾下的人,他心裏指定很不好過。
所以覃初柳便想著趁他們不在去鎮上,等回來就說去給賀拔瑾瑜送信,雖然理由牽強了些,但是已經從鎮上回來了,他們也沒有辦法不是。
若是去之前用這個理由,隻怕最後元娘隻會讓冬霜去送信,無論如何也不會大過年的放她出去的。
“柳柳,我覺得這件事不大對。”聽完覃初柳的話,冬霜擰眉說道:“他怎麼敢保證信一定會落到你的手上,他若真是個做事周密的人,怎麼可能會讓一封信經手兩個人?”
昨晚覃初柳思緒太亂,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聽冬霜這麼一說,她也覺得十分有道理,往鎮上走的腳步也慢了下來。
“柳柳,不若你告訴我送銀子的地方,我把銀子送去就是了,你還是早些回家吧。”冬霜提議道。
覃初柳仔細想了想,還是搖了頭,“我還是想親眼見一見蕭白,有些話不說,我怕一輩子也沒有機會說了。”
蕭白逃走,這輩子可能都過不了明路了,以後她嫁去遼河郡,兩個人想要再見隻怕不可能,所以覃初柳還是想最後去見蕭白一麵,哪怕隻是一句鼓勵的話,對於這個時候的蕭白來說定然也是十分溫暖的。
至於剛才冬霜說的那些——說不準隻是蕭白的無奈之舉,他也是想最後一搏。他現下自身難保,能找到人送信已經不錯了,還管什麼暴露不暴露。
覃初柳盡量往好的方麵想,雖然冬霜還是覺得不對,卻也沒有辦法說服覃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