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芷卉”,小河爆喝一聲,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劉芷卉的臉上,“是我的錯,你何必遷怒到柳柳身上。她對你如何你心裏不知?你怎麼狠得下心,你怎麼狠得下心啊!”
劉芷卉捂著半邊臉,臉上竟浮現出一絲笑來,“你打的好,你打了這一巴掌,我的心裏反倒好受了許多。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也不求你們能原諒我,我自願下堂,以後再不進你們安家門。”
她真的待不下去了。這麼些天,她天天晚上做噩夢,每次看到覃初柳,她的良心便受一次煎熬。她實在承受不住了,既然留下是折磨,幹脆離開。
“弟妹,你莫衝動,有什麼話你們坐下來好好說。”譚紹維冷著臉淡淡說道,“小河,你也莫要衝動,‘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能結成夫妻不容易,你們當想清楚才行。”
譚紹維的氣憤不比小河少,但是他比小河更加理智。錯已經犯下,現下就是把劉芷卉攆走又能如何?柳柳就能好起來了,那些事情便不會發生了?
既然結果不能改變,又何必傷害更多的人,更何況,這樣的局麵也定然不是柳柳想看到的。
譚紹維敲開房門,把已經哭腫了眼睛的元娘喚出來,“元娘,你陪弟妹說說話吧,不管聽到什麼都別急,好好說。”
元娘不知道剛才外麵發生的事情,她一處來就看到劉芷卉額頭青紫,臉頰紅腫,就知道剛才定然發生了大事,她也不問,直接拉著劉芷卉去了自己的房間。
譚紹維和小河想要進屋去看看覃初柳,正當此時,賀拔瑾瑜房間的門突然開了,賀拔瑾瑜赤紅著眼睛大步走出來。
諸葛爾跟在他身後,想去拉他,但是他人矮步子小,根本抓不住賀拔瑾瑜。
“瑾瑜,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女人,棄遼河郡的百姓於不顧嗎?古往今來成大事的人,從來都知道什麼該舍棄,什麼最重要,你太讓我失望了!”諸葛爾追在他身後急急道。
已經走到院子中央的賀拔瑾瑜突然站住腳步,回身看著諸葛爾,“諸葛先生,我也知道該舍棄什麼,什麼最重要!我現在就要選擇於我來說最重要的,您為什麼要阻攔?還有,我從未說過棄遼河郡的百姓不顧,本是可以兼得的事情,您為什麼非逼我做選擇?”
“我遼河之王怎麼能沒有子嗣,這就是我逼你的原因。這一點你心裏也知道,為什麼還要執拗!”諸葛爾也寸步不讓。
譚紹維和小河聽了諸葛爾的話,臉色更是難看。
譚紹維往前走了幾步,剛要說話,忽聽賀拔瑾瑜沉聲決絕道:“諸葛先生,天下間又不是隻有我的子嗣能接手遼河郡,以諸葛先生的經世之學可以培養出一個賀拔瑾瑜,自然能培養出第二個來。若是您不滿我的選擇,那麼大可以自己執掌遼河郡,我賀拔瑾瑜毫無怨言。”
說完,賀拔瑾瑜再不停留,直接越過小河和譚紹維,進了覃初柳的房間。
諸葛爾氣的直跺腳,卻是拿賀拔瑾瑜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最後譚紹維上前,“聽說諸葛先生棋藝精湛,你我二人手談一局如何?”
此時的譚紹維,周身的氣勢一點兒不比賀拔瑾瑜弱,讓諸葛爾不敢小覷。
兩個人進了賀拔瑾瑜的房間,最後院子裏竟隻剩下小河一人,他迷茫的站在那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所有的心事都化作一聲歎息。
剛才賀拔瑾瑜說的話覃初柳都聽到了,說不動容是假的,說不感動更是騙人。
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再次滑落眼角,賀拔瑾瑜輕柔地捧住她的臉,拇指溫柔地掃落她臉上的淚。
“莫哭,你隻信我就好,就算沒有孩子,咱們以後也能生活的很好。”頓了一下,賀拔瑾瑜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柳柳,我有你就夠了。能遇見你,已然是上天給我的恩德,我該知足。所以柳柳,你別難過,也別哭,以後咱們都開開心心的,我陪著你,你伴著我,好嗎?”
他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像是鼓槌,重重地敲擊在她的心上。
他說,柳柳,我有你就夠了。他說,能遇見你,我該知足。
她又何嚐不是如此。今生遇對了人,珍之惜之,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