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譚紹維不為難,卻不代表他媳婦元娘不為難,殊不知女人發起火來可比男人可怕。也難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諸葛先生不懂其中的道理,這麼大歲數,連個媳婦都沒有,當真可憐啊!
諸葛爾見譚紹維應下,也著實鬆了口氣。也給自己倒了盞茶,慢慢啜飲起來。他還不知,現在他在譚紹維心裏已經變成了可憐人。
又過半月,覃初柳的傷幾乎全好。賀拔瑾瑜與譚紹維、元娘商議過後,也把婚期訂了下來。
“五月初十?會不會太趕,現下已經四月末了,剩下十幾天準備,夠嗎?”覃初柳在冬霜的攙扶下,在院子裏散步。
其實她根本不用冬霜攙扶便能走,隻是冬霜不放心她,家裏所有的人都不放心她,沒奈何,她隻得像個老太太似的讓人扶著走。
未來的嶽父大人站在窗前虎視眈眈的看著,賀拔瑾瑜不敢逾矩,隻規規矩矩地走在覃初柳身側,連衣袖也不敢碰一下。
“所有的事情都已準備就緒,你什麼都不用操心,隻等那****來接你便可。”賀拔瑾瑜避重就輕地回道。
覃初柳點頭,卻還是忍不住操起心來,“朝廷派來送親的人怎麼安置,還有那些媵妾,你打算怎麼處置?”
一邊毫無存在感的冬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覃初柳看她,她又馬上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主子,柳柳主要是想問,媵妾怎麼處置!”
冬霜解釋道。
賀拔瑾瑜煞有其事地點頭,全然讚同冬霜的話,這兩個平日裏麵無表情的人倒是能說到一起去。
覃初柳哼哼兩聲,說自己累了,轉身回了房間。
覃初柳的話倒是提醒了賀拔瑾瑜,那些個在這裏吃了大半年閑飯的家夥也該打發走了。
覃初柳回到房間,看著放在笸籮裏還沒繡完的嫁衣,還有十幾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繡完?
想著,她便拿起了嫁衣,準備堅持繡下去,繡完最好,繡不完也沒關係。
誰知她剛把嫁衣拎起來,就從裏麵掉出幾封信。
拿起來一看,是早前元娘給她拿過來的,京城送來的信,那時她一隻手被賀拔瑾瑜握著,沒辦法看信,便隨手塞進了褥子下麵,本想著有功夫再看的,誰成想竟直接忘到了腦後。
這指定是元娘來給她收拾的時候看到的,隨手就給她塞到笸籮裏了,也幸好她還想繼續繡嫁衣,否則的話,這幾封信恐怕就再想不起來了。
她先看了百裏徵的信,她還記得離京的時候百裏徵還是個別扭沒長大的孩子,不知道現下如何了?
百裏徵的信很長,就像以前他寫給她的信一樣,說了許多瑣碎的事情。隻在信的最後祝願覃初柳新婚大喜,還說了自己的打算。
他竟然打算去做廚子,百裏容錦竟然已經同意了。
放下信,覃初柳長歎口氣,真是世事無常啊。誰能想到堂堂的百裏家的小公子竟然會去當廚子呢。
不過,誰又能說當廚子便不會快樂。她記得從前百裏徵就對吃食一道特別感興趣,百裏家有酒樓,在自家酒樓裏研究吃食也不錯。
緊接著,她打開了百裏容錦的信,信很大篇幅是祝詞,還說等她大喜之日百裏氏的人去送嫁。除了這些,他也略略提到了百裏徵的情況,字裏行間都是喜悅。
可憐天下父母心,百裏容錦想要的也不過就是百裏徵能明白事理罷了。經過掙紮與叛逆,百裏徵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雖然和百裏容錦設想的不同,但到底是用心去做了。
看完百裏家的兩封信,覃初柳長長地舒了口氣,又拿出蔣大鵬的信來。
蔣大鵬不識字,這信是他找人代寫的。內容很是繁雜,從莊子裏的收成到人口進項事無巨細。覃初柳耐著性子往下看,看到木耳要大量栽培,辣椒也要大麵積種植之後,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
這些可都是銀子啊,白花花的銀子,誰不愛。
三封信看完,還有一封信沒有拆封,是沈致遠寫來的。
現在大周的局勢漸漸明朗,太子餘黨已經退守西北一隅,但是現在的退守和當初的據守確實完全不同的形勢。
當初西北人強馬壯,後備充足,再養精蓄銳幾年,定然勢不可擋。可惜,這樣大好的形勢都被激進的太子敗沒了。
他不光要麵臨沈致遠的正麵進攻,背後還有許多被騙來當兵,卻沒有銀子拿的北遼人和毛子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