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北京市一處民宅小區麵前。
一個身穿紅色呢絨風衣的少女手提行李箱呆呆地站在小區鐵門口,嗖嗖的涼風吹過她的及腰長發,水汪汪的大眼睛迷離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地方。
已經兩年多沒有回來了。。。真的能原諒她嗎?楊茜媛在心裏問著自己,直到現在還不能搞清楚對那件事情到底能不能讓它過去。。。兩年來一直回響在腦海裏的那一瞬間,就像被烙鐵灼燒一樣,揮之不去。
鐵門內,一名氣質極好的婦女拿著手機走了出來,約莫四十幾歲,大波浪棕色長發,精致的五官,濃豔但並不妖嬈的裝束,雖然人近中年,但是穿著打扮與精神麵貌依舊風韻猶存。
婦女看到楊茜媛以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喉嚨哽咽了一下,眼中透出濃濃的歡喜。
茜媛也抬頭看著她,張了張嘴巴,卻始終沒說出什麼話來。之前雖然在電話裏已經談了很多,但是當真正麵對麵了以後,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婦女滿臉微笑地看著茜媛,眼眶不自覺地濕潤起來。她是這附近一間音樂酒吧的老板娘,人們都叫她紅姐,原本酒吧的規模雖然不大,但是卻經營得很不錯,可是最近兩年,客流大大減少,門店時開時不開,顯然知情的人們都了解。。。是因為老板娘的女兒突然間離家出走,音訊全無。
可是奇怪的是,紅姐不但沒有盡全力去找她,還始終在人前保持優雅的笑容。雖然女兒已經二十出頭臨近畢業,就算一個人在外麵也出不了什麼事,但畢竟是因為一次激烈的爭執而分開的,難道她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事實當然是否定的,熟悉紅姐的人才知道,這個女人生活很不容易,丈夫早逝,自己一手養大唯一的女兒,還苦苦撐起一個家的生計這麼多年,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好友和酒吧的顧客每一次看到紅姐的時候,她始終是以容光煥發的一麵示人,大多數人沒有見過她哭泣,更沒有見過她難過崩潰的神情,放佛生活中所有的艱辛都無法撼動她的心態。
唯一知道真相的隻有自己的女兒楊茜媛,母親並不是不會哭,隻是擅長將眼淚往心裏流,不管多麼痛苦的事情,她總能以淡定的笑容掩蓋住內心的絕望。這一點是楊茜媛這個年紀的女孩遠遠還不能學會的。
母女兩相隔已久的對視,安靜而悠長。最終還是母親抑製住了將要淌下的淚水,微笑著打破了僵持“快點進來,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就一直在準備你愛吃的飯菜了,就等你回來呢”
接過了茜媛手中的行禮,手搭在她的肩上將她邀了進去。
從小區門口一直到家的路上,茜媛始終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一邊聽著媽媽的話一邊默默地點頭。
進門後,一股熱氣騰騰的菜香撲麵而至,客廳的餐桌上擺滿了十幾道讓人垂涎欲滴的家常菜。
茜媛的鼻子突然一陣陣的酸楚,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家的味道”吧?想起在外麵的這段日子,除了餐館就是泡麵,極少自己開火準備晚餐,每當一個人在家吃飯的時候,總會回憶起從前放學回家以後,母親不管晚上經營酒吧多忙,都會事先給自己準備一桌子可口的飯菜。心裏頓時生出強烈的悔意。。。。不管她做過什麼,始終都是自己的媽媽呀,對於從小失去父愛的自己來說,母親就是童年時的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