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就是唯一的辦法的話。
青年死死的盯著麵前那個妖嬈的身姿。
——如果山羊也會信守承諾的話。
那天的白鐵山風很大,樹林裏鋪滿的腐殖層卻沒有被吹動分毫。
——不對,我是貓頭鷹呢。
那個身姿如是嬌笑著。
而青年早已失去了意識。
→
藍絲忒醒來後的第二天。
薩麥爾帶著她去看了地獄的雨,血水凝結成的扭曲的臉孔從地獄看不到光和雲的天空中落下,重重的砸在哀嚎原的那個紅色巨石上,每一滴所謂的雨水都是。
這與其說是地獄的雨,倒不如說是那個巨石的雨。
很奇怪,藍絲忒很輕易的就接受了那更像是惡魂的血水是雨的說法,也許是過去的記憶作祟,讓她認為惡魔所居住的地獄本就是什麼鬼異的東西都有。
薩麥爾叫那個紅色巨石為“紀念碑”,她笑著說那些“雨滴”就是每一個在地獄受苦的惡魔的化身,那上麵有她自己,現在還添了藍絲忒。
藍絲忒歪著頭看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薩麥爾,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藍絲忒跟著薩麥爾爬上了那個巨石,在巨石的一側有著直通石頂的階梯,很粗糙,但是獨特的六角形有著明顯的人工痕跡。
薩麥爾坐在最頂端的階梯上,藍絲忒很自覺的站在她身後,雙手交叉覆在小腹上,微微的低著頭,就像是人類上層社會常見的女奴——並非是女仆,那些以侍奉主人為光榮的自由民除非是在打掃和布置茶桌時,絕不會對主人以外的人低下她們白天鵝一樣的頭顱。
即便是那顆頭顱,對於她所麵對的人來說是多麼脆弱。
薩麥爾在這裏坐一整天的話,那麼藍絲忒也會在這裏坐一整天。
藍絲忒突然想到,地獄中既然看不到太陽與月亮,那麼多久才是一天呢?
明明是個很普通的念頭,藍絲忒卻彎起了嘴角。
“在笑什麼?”
薩麥爾轉過頭來,好奇地看著藍絲忒。
藍絲忒輕輕的搖了搖頭,粉紅色的發尾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飛舞。
→
這是藍絲忒的第三天。
惡魔並不需要睡眠,但是他們的身體仍然提供了這個看似無用的功能。
薩麥爾提到過這是撒旦的惡趣味,那隻小欲魔,廉價的惡魔托格汀斯卻認為這是‘撒旦大人的英明舉措’,它的確也經常處於睡眠的狀態,有的時候藍絲忒會想,如果托格汀斯不把那麼多的時間用在睡眠上的話,人間界的窮人也許就不會過得那麼辛苦了。
沒準還會自發的組成‘廉價神教’或者‘托格汀斯神教’之類的。因為隻要它醒著,一切都會變得廉價,這是托格汀斯自己說的。
“一切都會變得廉價,嘻——嘻——嘻——”
藍絲忒疑惑的點了點頭,歪著腦袋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包括金錢,或者包括人命也可以嗎?’托格汀斯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