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約一炷香後,花海上空不再劈下雷霆閃電。濃墨般的烏雲漸漸散去,太陽撕碎陰霾,重新將溫和的陽光投射到薔薇上。
範真輕籲一口氣,雙手捧著天王圖,向吳凡道:“吳公子,敵人一死一逃,這天王圖,還請公子收下。”
吳凡皺了皺眉,遲疑道:“這,這怎麼行……”
範真微微一笑:“吳公子豈不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今日葉隨原被公子逼走,他是決不肯善罷甘休的,日後必定還會來打天王圖的主意。公子雖然義薄雲天,但身負血海深仇,總不能長住湖島,替在下守衛天王圖吧?”
吳凡默然不語。
範真又道:“在下將天王圖贈於公子,也有自己的私心。在下久居湖島,不願理會江湖中事。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下不願招惹麻煩,麻煩卻常常自己找上門來。在下思來想去,隻有將天王圖轉贈給他人,才能徹底的擺脫江湖上的紛擾。”
他歎了歎氣,道:“可是天王圖乃當世第一奇書,若被心懷不軌之輩得到,江湖必定會遭受一場大浩劫,因此範某雖有轉交天王圖之心,卻一直找不到可以信賴的人。
他看向吳凡,微笑道:“吳公子年紀雖輕,元氣修為上的造詣,已然不凡,更難得的是仁義過人。將天王圖交給公子,範某是可以信得過的。”
吳凡聽他這麼說,便不再推脫,收下了天王圖。
範真中了葉隨原一掌,雖有銀甲護體,受傷也著實不輕,吳凡看了他的病情後,給他開了一張藥方,湖島的藥室中藥材極為豐富,自有童仆去抓藥煎藥。
範真服藥之後,病情略有好轉,硬留著吳凡在湖島歇了三日,才指點路徑,命童仆帶他出了花海。
吳凡走出花海時,已近黃昏,好在不遠處便有一個小小的市鎮,他趕在日落前進入市鎮,找了一間小客棧住下。
臨別之時,範真贈了他不少金葉子,吳凡取出一片,令店小二去銀鋪將金葉子化成碎銀,心想:“自神醫穀求醫以來,手裏還是第一次有真金白銀,這次終於不用吃客棧的白食了。”
念及此處,不禁莞爾一笑。
到了傍晚,吳凡吃過晚飯,便上樓回房,打坐吐納。房內木桌上點著一盞油燈,不知什麼時候,一隻拇指大小的小甲蟲飛進屋來,不住的撞向油燈的燈罩。
吳凡心意一動,從懷中取出十數塊碎銀,在桌子上擺了一個似方非方,似圓非圓的圈子。而後捉住甲蟲,將其丟進圈子裏麵。
吳凡在湖島居住的三天裏,每天除了修煉,便是在研究天王圖譜。天王圖玄妙精深,若說在三天內看懂參透,簡直是癡人說夢。
但他看了三天,自忖要布置出一個困住小甲蟲的陣法,應該不難。
小甲蟲一落入碎銀陣法,便伸足四下亂爬,碎銀之間的間隙極寬,但任憑小甲蟲怎麼爬,也無法爬出。仿佛碎銀與碎銀之間,連接著無數條看不見的細線,擋住了它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