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喪禮(下)(1 / 2)

屍體的麵孔上被蓋上了一張嶄新的棉布,乳黃色的顏色透著一種昏黃的憂傷,仿佛是把所有人的眼淚都染到了上麵一樣。

南真紫鷺的手一直握著荊棘的手,絲毫都不放鬆。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著,連指尖都已經變得有些冰冷了。荊棘反手將她的手握在了手裏,然後輕輕的說:“你是不是怕?”

南真紫鷺看著荊棘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出現了柔軟的跡象,她淡淡的點了一下頭:“是,我每次看見有人死去,總是會覺得好像我的父親就要死去了一樣。”

荊棘楞了一下,忽然想起來,自己能在醫院碰到南真紫鷺就是因為她的父親住院了,“你的父親身體好了一些了嗎?”荊棘知道現在問這個問題有點晚了,但是問了總比一直默默無聞好,他想起來,她的父親是住在心肺科的:“他是不是心髒有問題?”

南真紫鷺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難耐的疼,隻見她低下頭去,而後將頭扭到了一邊:“是的,他的心髒不好,非常的不好。”接著就緊緊的閉上了嘴,沒有再說話的意思。

荊棘看著南真紫鷺緊緊閉著的嘴角,心裏又疼了起來,眼前的這個女子有著世界上最冷淡和倔強的外殼,她像是一座巨大的冰山堆放在他的麵前,無論他用任何的辦法,她都沒有融化的跡象。緩緩的歎了一口氣,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在意起南真紫鷺的心事呢?他們之間永遠都隻是一個陌生的關係,沒有可以延伸和發展的空間,隻要魏延好了,隻要離開了雲南,他們將永生永世不見麵。也罷,不要在和她製氣了,他們能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想到這裏,荊棘呼出了一口氣,不在問南真紫鷺不想說的事情,而是轉變了話題:“我們要在這裏呆到什麼時候?難道是要在這裏守靈嗎?”

南真紫鷺看了看荊棘,眼睛露出一絲憂慮,而後又仿佛是鬆了一口氣一樣:“不用,他們是在等超度亡靈的人來。”

荊棘點了點頭,才想安安靜靜的等著超度亡靈的人來,就看見,從門口走進來了一個披著猩紅色袍子,頭戴金黃色帽子的喇嘛。他這才知道,原來在瀘沽湖是信奉藏傳佛教的。

這個大喇嘛看起來他的地位是極其尊貴的,從頭到腳的服飾上都繡著很精致的花紋。脖子上更是帶著幾串很大的瑪瑙佛珠,一看就價值不菲。他才在死者的腳前麵站穩,就看見一個婦女連忙搬來了一個很大的墊子,放在了大喇嘛的身後。大喇嘛也不道謝,直接就坐在了墊子上,然後雙目緊閉,嘴裏開始誦唱起佛經來。

他說的大概是藏語,荊棘覺得根本就聽不懂在說什麼,或者是在唱什麼,隻是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空曠而綿長,哪怕是在這個黑暗的狹窄的空間裏,也給人了一種神聖的感覺。很長的一段經文誦唱完畢後,就看見剛才那個搬墊子的婦女又再次拿了個一碗過來,裏麵似乎裝的是油一樣的液體。那個大喇嘛用手在碗裏的油裏蘸了一下,然後雙手使勁的搓了起來,接著把搓得很紅的手在臉上不斷的摩擦著,直到他的一張臉變得油光滿麵,紅彤彤的。這個時候,他雙眼微閉,深深的呼吸著,然後嘴角微開,從嘴裏飄出了很洪亮的“哈……”

荊棘覺得很稀奇,一邊隨著所有人低著頭表示著對喇嘛的尊敬和對死者的懷念,一邊用那個隱形的攝影機對準那個喇嘛,大喇嘛不斷重複著運氣的動作,不斷的“哈”著。

魏延突然輕輕的碰了碰荊棘的手臂,結結巴巴的小聲說:“荊老大,你,你,你看那個死人的臉……”

荊棘連忙去看那個死者,不禁大吃一驚,在隨著那個大喇嘛的“哈”聲,那個死者耳朵裏不斷的湧出紅色的血絲來,雖然不多,但是人死了幾個小時後還在這樣的流血不得不讓荊棘訝異了。他看著那耳朵出血的樣子,不難想象出來,這個死者的七竅都是在流血的。荊棘回頭看了看專心運功大喇嘛,暗道這個世界上果然是有科學無法解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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