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十三沒有心思在意身上的這些變化，忽然看向老者。
周圍大地殘破，原本一座座高聳入雲的百丈高峰，早已在之前就被老者推平了，此時化作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深潭。周圍連一塊完整的石塊都沒有，甚至連空間都還處於一種死寂的狀態。
隻有不遠處，困住老者多年的那座山峰還依舊存在，那座山上彌漫著一股奇異之力，並沒有被他毀掉，隻是裂開了而已。
老者站立著，軀體挺拔，身材魁梧，他不遠處，多了數座深不見底的大峽穀，那是地麵被他之前的神威給震開後，形成的。
氣吞山河，崩裂地，大概的就是這種通神般的力量了。
雪十三快步走走過去，他明顯的發現了老者的異常，神色無比焦急。
他感應到老者那毀滅地的力量正漸漸蟄伏，渾身的氣息正在變得死寂，他的發絲都失去了光澤，怎麼看都讓人有種英雄遲暮之感。
雪十三走過去後，沒有多什麼，從仙府中拿出各種各樣的靈藥，腦中迅速轉動著。
“子，別白費力氣了……”
老者忽然開口道。
“前輩，為什麼？”
雪十三的眼睛通紅，嘶吼著，忽然，他看向了不遠處半山腰的月華胎石，但還沒有動作就被老者阻止了。
“之前老夫出手幹預你突破之事，擋住了武道意誌，原本染上了因果，要受武道追責，可此刻並沒有降下毀滅威。那是因為，老夫此刻生機已斷，剛才傳給你的已經是老夫最後一口真元了。所以，你也莫要作無用之功。”
老者淡淡地道。
雪十三一聽，整個人都呆住了，原本他以為老者出手幹預，是有著足夠的手段對抗沾染上的因果，畢竟他是那麼神秘與強大。
可他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是以自己的性命來幫助自己拖延了時間，讓他最終凝聚了一千八百縷真元。
“前輩，您為什麼要這樣？”
雪十三再次問道。
“人的壽命終歸是有限，哪怕站在武道巔峰，也最多能夠擁有五百年的壽元，除非成就武道神話，突破到傳中的聖武之境。”
“可……可前輩您應該還沒有五百歲……”
“不錯，老夫原本已經站在了武道巔峰，足以活到五百歲。可當年為了尋找破入聖武之境的契機，進入了這裏，遭受暗算，傷到本源。再加上身上所中之毒，又在這山洞中多年，壽元大損。如今，老夫大概有二百多歲，卻已經到了大限之期。”
“你子不錯，老夫能在最後時刻，成就你這樣一個妖孽，於願足矣。”
老者道，他身上的氣息已經變得一片死寂，瞳孔也開始泛著死灰色。
雪十三聽後，心中無比難受，紅著眼睛問道：“前輩，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暗算了你，是不是顧家？你告訴我，我要給你報仇！”
然而，老者搖了搖頭，道：“你若真想給老夫報仇，便延續老夫的路，將來破開武道極限，踏入那神話之境。這是老夫生平最大心願，你若能實現，便足以！至於當年那件事，你要忘記，否則老夫將死不瞑目。”
“還有，那片雷海不可再去，裏麵的那個人，已經要通神，萬不可驚擾。”
“不，為什麼，您是擔心仇人太強大了，我知道後會遭遇不測嗎？但作為弟子不能為師報仇，何以為人？前輩，您告訴我，一定是顧家，一定是顧家對不對，到底是誰？”
雪十三嘶吼著。
老者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背負雙手轉身走向遠處，嘴裏大聲道：
“吾有一願，少年執夢，名揚萬裏。吾有一願，得練神功，縱橫山河。吾有一願，佳人幽蘭，相擁一生。吾有一願，雄霸下，世間稱尊。吾有一願……打破生死，踏入神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