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坐在鏡子前,眼睛下稍稍有些發青,昨晚左承軒一夜未歸,她也一晚沒睡安穩,雖說兩人回來後也沒有一屋同住過,但是左承軒住在雪夫人那裏和住在無書閣是不同的,好吧,她承認她是在意了,她就不信有哪個女人會不在意的,尤其成親之日在即。
輕霞站在安吉身後為她梳頭,看著鏡中神色不定的安吉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安吉看了眼鏡子中猶豫的輕霞。
“奴婢是想問主子今天想梳什麼發型?”輕霞咽了咽口水說道。
“簡單點梳一個吧。”安吉也不在意,不用說她也知道她們在想些什麼。
“剩下的我自己來吧,你去端早飯過來,我餓了!”安吉使退輕霞。
吃過早飯後,安吉在相府裏隨處走了走,身後遠遠的跟著輕煙與輕霞,之前因為她‘身體不適’基本上足不出戶,所以院子裏的下人們也沒有留心,偷偷議論著昨晚相爺是否留宿雪夫人房間的事情,等看到輕煙輕霞時才注意到安吉已站在了他們的麵前,於是匆匆請了安,紛紛作鳥獸散,安吉看得直想發笑,心裏卻‘如鯁在喉’般不痛快。
“我出去走走,你們兩個不用跟著了!”安吉走到大門口,轉身吩咐輕煙輕霞。
“主子,這樣不妥,讓奴婢跟著吧,萬一有什麼事奴婢也好照應著。”輕霞趕緊上前想要阻止。
“有何不妥?”安吉冷冷地盯著輕霞。
輕霞心頭一跳,安吉這樣犀利的眼神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還錯覺以為看見了相爺呢,早上她還擔心她太過軟弱受人欺負,看來完全是她瞎操心了。
“奴婢隻是不放心主子一個人!”輕霞垂下了頭。
“我一個人在邊城那麼久都沒事,何況是在天子腳下,我不過出去走一走,沒事的,不用等我吃飯了!”安吉口氣一轉,不想與她為難。
輕霞滿臉擔心地看著安吉往外走的背影,既不敢阻止也不敢跟著,轉頭看見身後的輕煙便對她使了個眼色,輕煙果真如一陣輕煙般很快跑沒影了。
安吉走了一段路發現那兩個丫頭果然沒敢跟來不禁有些失笑,當然她也不相信暗中會沒有人跟著,隻不過眼不見為淨,她在街上到處逛了逛,又買了很多東西,便直奔雲來酒樓而去。
此時時辰尚早,雲來酒樓並沒有多少客人,安吉挑了個雅間點了幾個菜,慢悠悠地吃起來,等她吃得差不多了,這裏的客人陸續多了起來,安吉叫來小二結了帳,並說要再吃一會兒,叫小二過一會兒再來收拾,小二得了足夠的賞銀,自然滿口答應。
小二一走,安吉便關緊房門,掏出剛才買來的胭脂水粉往臉上一陣倒騰,又換上新買的衣服,打散了頭發將其改了改發型,然後隨著人群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雲來酒樓。
她走了幾條街,拐進了附近的一家客棧,開了間上房,補昨晚沒睡醒的覺覺去了,隻是她這一覺睡下去直睡到第二天的早上才醒來。
而正當安吉在這邊與周公幽會,相府卻已經鬧翻了天,眼看天色快要暗下來了,卻仍不見安吉回來,左承軒盯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一排五個侍衛,臉色比這天還要暗,明明身邊跟著人竟然也能跟丟了,那麼多人找了一下午也沒有找到,都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而他心裏更多的是自責,明知道她的性子不好,還在這個時候跟她鬧別扭!
“你再把當時的情形說一下。”那個暗中跟在安吉身後的侍衛已經第三次被要求講述經過了,就怕中間有遺漏。
“夫人出去後在街上漫無目的走了走,買了一大堆吃的用的東西,可能是走累了,看到雲來酒樓就在眼前便走了進去,當時雲來酒樓裏並沒有幾個客人,奴才想憑夫人的容貌隻要往人群裏一站一眼就能認出來,所以奴才就守在酒樓外,眼看客人越來越多,又越來越少,奴才便著了急,進去問了小二,說是有見過一位特別漂亮的小姐,隻不過那位小姐早一個時辰前就結了帳,他也沒看見她具體是什麼時候走的,然後奴才就在街上找了一圈,想著夫人會不會已經回相府了,於是便——”
漫無目的?恐怕也隻有你以為她是漫無目的!這個女人從來花樣不斷,進去那麼久早就‘金蟬脫殼’了,還等你去找!
“你們幾個呢?”左承軒看著另外幾名侍衛。
“爺,奴才盯了洛府一下午,並沒有與夫人身形差不多的男女進出洛府,東城那裏也叫人看著,一有消息就會來報的。
“爺,皇上那邊並沒有動靜,好象還不知道夫人的事情。”另一名侍衛說道,左承軒聽了冷哼一聲,就算皇上之前不知道,現在也該知道了。
“爺,街上的角角落落我們都翻遍了,問過馬車夫,也去各個城門口打聽過了,並沒有疑似夫人的人進出,現在正叫人守著各個客棧——嗯,青樓的門口。”又一名侍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