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維爾公爵收到落日雪山傳令兵讓他速去上山的命令時,他正身在鬥武場與那些身材龐大的黃金比蒙們在一起訓練。幾天時間下來,公爵大人已經完全融入到這個由龐然大物組成的集體中。他在切實感受這幫大家夥那單純友善的內心的同時,也在夜幕降臨時看到了一隻隻黃金比蒙遠眺家鄉方向時流露出的失落眼神……;楚雷傳給他的口信很簡單,隻有一句話;“已順利破殼而生,一切安好。”聽到這句話,羅斯維爾公爵當下顧不及換衣服,穿著那身磨損的已經略顯破舊的鎧甲,從營房內牽出一匹雙角馬,火速朝落日雪山飛馳而去。到了山腳下,公爵又讓自已幾乎是以一種半飛行的狀態,直接飛到了大雪山隱修院的門前。
“他在哪兒?”羅斯維爾在士兵的指點下,推開一扇房門,對著笑吟吟的楚雷和羅賓劈頭就問。
可還沒等楚雷回答,公爵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不遠處的坐在紅絨沙發椅上的凱瑟琳身旁。在那裏,有一個穿戴整齊的白胖小男孩兒,正用一臉無辜可愛的表情望著自已;“哦……小家夥,長的真是太可愛了……”說著,公爵就要衝上前抱住小男孩兒。誰知那個小鬼眼珠一轉,扭身就撲到凱瑟琳懷裏,同時伸出一隻小手,奶聲奶氣地向羅斯維爾說:“抱我一次,你需要支付一壇鬆子酒的費用。”說完,臉上的可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取代的是很世故,很世故的商人表情。
“呃……”羅斯維爾一時怔住,他搞不懂,龍蛋內怎麼生出這麼個小鬼精靈出來,而且一開口就問自已要酒喝。
楚雷這時示意凱瑟琳快點把九妖領到別的地方去,這才拉過公爵,笑著說:“那個不是……那是我的一隻魔寵。他––這才今天真正的主角,你一直企盼降生的阿黛莎的後代……”
羅斯維爾沿楚雷手指方向望去,在房間那塊延伸出的陽台上,寬大的落地水晶窗前正佇立一個瘦小的男孩兒。他背對自已,正午金燦的陽光透過水晶窗落到了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仿佛籠罩在一團金燦的光暈裏。忽然,男孩兒轉過身;接著公爵看到了一張充滿了睿智微笑的麵孔。
一個三歲大的小男孩兒能夠在臉上展露出自然的、睿智的微笑,這種事換作從前,羅斯維爾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可現在,那笑容是如此的真切,自然。真實的讓羅斯維爾禁不住在內心驚歎;“天呐!他難道是一位聖人嗎?”
男孩兒一步步朝公爵走來,到了近前時,他突然讓自已半跪在地板上;“感謝您們當年為我母親所做出的一切犧牲,我尊敬的羅斯維爾公爵大人及羅賓大人。”
望著男孩兒的舉動,羅賓和羅斯維爾一時激動的說不出話;多少年了,他們為了當年所做的行動,背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今天,這一切終於有了結果。但是,即便是讓他們倆人想破腦殼,他們也猜不出,為什麼剛剛出生的這個男孩兒能夠以如此流利的雷澤大陸人族語言來與自已交流呢?同時,他的行為、舉止、為什麼會像極了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總之,這一切的一切讓倆人感覺是在夢裏。
楚雷這時走過來,示意男孩兒可以站起身,他伸手拉過兩位老朋友,一直拉到沙發椅的邊緣,讓他們穩穩坐好,這才笑聲說:“他叫楚澤……當然、這個名字是他自已起的。而這所發生的一切,容我慢慢講解。”隨即,楚雷拿出鬆子酒,與兩位老朋友共飲之餘,把整個過程一字不漏的講了出來。
“這麼說當初我把龍蛋帶到落日雪山來孵化,看來真的是明智之舉了。”羅斯維爾啜口酒,十分感慨的回憶。
“一切或許都是命運使然吧!”楚雷為羅斯維爾斟滿一杯酒,意味深長地說道。
三位老友把這頓酒直喝到黃昏時分,才各自散去。羅斯維爾要繼續下山與那些黃金比蒙們一起摸爬滾打,而羅賓則要繼續他的修行,自從成功擊殺掉史平奈爾以後。這位殘疾的老戰士似乎找到了當年的勇氣,並開始對楚雷的‘煉神訣’愈發感興趣起來。
楚雷最後決定暫時讓凱瑟琳替自已照顧楚澤,這個從小就失去母親的孩子,非常需要一個成年女性對他施以關愛。也隻有這樣,才能讓楚澤擁有一個健全的心智。當然,楚澤在凱瑟琳身邊還多少能監督下九妖那個家夥。至少,不會讓那個搗蛋鬼在大雪山隱修院給自已製造出什麼麻煩來。
……
熱鬧了一段時間的大雪山隱修院終於再次重歸平靜;楚雷的夥伴們每天除了按既定的課程傳授新入隱修院的學員各項技能外,大部份時間都投入到修行中去。然而,這種平靜在短暫的一個月後,又很快被打破了……
那是一天清晨,當太陽剛剛劃破晨霧,照射到落日雪山上時。山中某個隱秘的角落裏突然傳來了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楚雷是第一個被驚醒的,瞬間,他來不及推醒身邊熟睡的凱瑟琳,穿上衣服後,剛剛步出紫香小築,迎麵就見到了負責巡山的伯爾倫和威爾遜兩人,三人彙合後,隨即便朝聲音響起的地方飛一般的掠去。
這是一處位於落日雪山主峰旁的陡峭山峰,皚皚的積雪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顯的格外刺眼。山峰一處高高突起的巨石旁有間臨時搭建成的小石屋。可惜,這間石屋在幾分鍾前已經被一股未知的強大力量徹底摧毀了。石屋前,佇立著一個蓬頭垢麵的年輕人,他身上的那件長袍仿佛被火燎過一般,布滿了破爛不堪的孔洞、臉上也沾滿了被黑煙熏出的汙漬,整個人傻呆呆地站在那裏,望著剛剛來到這裏的楚雷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