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鬆軟的由凋落的鬆葉組成的土地上,安德裏爾從來沒有感覺到像現在這麼渴望去做一件事情。
危險,確實危險,他們剛剛躲過了一群鋼針蜂的巢穴,鋼針蜂是一種低階的魔蟲,單隻雖然沒有太強的攻擊力,但是如果聚成堆,那便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數百根鋼針同時發射,怕是身體在一瞬間便會變成不斷向外滲血的篩子。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而已,後麵的毒蟲和沼澤還會更要命。
但是就算如此,安德裏爾的心中也沒有一絲絲的恐懼,有的隻是一種火熱的希望。
“芬妮,我的孩子,爸爸一定會帶你走出礦坑的。”安德裏爾心中暗暗的賭誓道。他是一個有希望便絕不會放棄的人,在困境中麵對那幾乎沒有任何未來的未來他都在期盼著,更不用說現在那位年輕的領主大人帶給了他能夠成為真實的希望。
安德裏爾一直保持著一種勻速的狀態在跑動著,事實上如果想的話他還可以更快一些。成為奴隸前的獵人生活讓他可以很輕鬆的麵對眼前的困境。
但是他卻沒有,因為在他的身邊還有著幾個奴隸,他不能丟下他們。
“向右拐。”望著不遠處那顆高大的將道路分成兩半的魔幻樹,安德裏爾皺了皺眉頭說道。在那棵樹地左邊擁有著獵人直覺的安德裏爾感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安德裏爾身邊的奴隸緊跟著其的腳步,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因為安德裏爾已經帶他們躲過了太多的危險。
在一群人穿過了魔幻樹後,從樹上猛的跳下來了一個人影,那人動作十分的靈敏,彷佛一隻常年生活在樹林中的猿猴一樣。
“這個安德裏爾很不錯。”望著遠去的背影,胖子微笑著說道。
胖子所看重的並不僅僅是安德裏爾那份屬於獵人的本能和直覺,而是安德裏爾那種不肯拋下同伴的決心。
在隊伍中,往往需要這種人來支撐一支隊伍,來感動一支隊伍。
靜靜的閉上了眼睛,胖子的耳朵完全豎了起來,他的感覺在一瞬間提升到了敏銳的狀態。奴隸們淩亂的腳步聲還有毒蟲扇動翅膀飛動的響聲,甚至連一些植物的葉片輕輕擺動的聲響,也可以完全感覺的到。
其實這個訓練就像花老說的,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加強人的和環境應變性,但是卻也不是全部,胖子其實更想訓練這些奴隸的是對於危險的感覺本能和躲避本能。
“一個人隻有更好活著才能夠去做更多的事情。”這是一條很無恥的理論,但是卻是胖子的第一安全守則。
他希望他的隊伍也能夠明白這點,逃跑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你想要逃卻根本逃不了。
猴子,十幾個傭兵和他一樣尾隨著這些奴隸們,這是一種對於生命安全的保證,當然並不包括受傷。
…………
起風了,這是一個不錯的天氣,那徐徐的暖風吹在臉上就如同一隻纖細而又溫柔的手輕輕地拂過麵龐,帶著一種溫暖的感覺。
微微的閉上眼睛享受了下陽光,再睜開時,胖子將目光放在了遠處的叢林之中。
順著樹葉的縫隙,陽光如雨一樣潑灑而下,在地麵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而那些植物則在微風中輕輕搖擺。叢林披上了一層帶給人美感的魔幻色彩。
一個踉蹌的腳步聲在叢林中回響了起來,目光的盡頭是一個異常疲憊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每搖搖晃晃地走上兩步便會停下來喘上兩口粗氣,整個身軀似乎已經被抽幹了,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
但是其依舊在堅持著,一步兩步,每一步都走得是那麼的困難,其的腳裸處就如同被綁上了千斤重石,墜的整個人向後傾去。
看著中年人身上破爛的衣衫和幾處裂開向外滲著血液的創口,胖子淡淡的笑了笑。他原本以為二百個人沒有一人能夠走回來,但是看起來並不是那樣。
最起碼這個叫做艾德裏安的男人走了回來。
隻是數百米的距離艾德裏安卻幾乎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才走完。當走到胖子麵前的時候,艾德裏安已經虛弱的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是在以詢問的目光看了胖子一眼後,整個人便向後傾去。
以胖子的身手,自然不會讓這個堅毅的中年人倒下,在艾德裏安快要倒下的那一瞬間,胖子便用右手將那並不魁梧的身軀扶住了。
看著艾德裏安,胖子古怪地笑了笑,他很明白中年人那目光中的含義。那是在詢問,他是不是達到了胖子的要求。
盡管艾德裏安已經暈厥了過去,但是胖子依舊衝著這位看起來十分普通,但是臉上卻一直帶著柔和麵容的中年人點了點頭。
那是一種承認,也是一種肯定。
讓風霆將艾德裏安送回了營帳之中,胖子的眼睛再次注視在迎向敞開寨門的叢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但是卻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出現在叢林深處,看著天空中如浮雲一樣不斷推移的太陽,胖子眸子轉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