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慶並不知道田雨瑤在家發生的一切,他還沉浸在剛回來的喜悅中,想到自己在回來的路上帶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攬著自己的腰,當時那種觸電般的感覺、路人們眼中流露出的或讚許或祝福或不屑一顧的目光時,孟慶那種我自一笑了之的青春飛揚的態度,孟慶感覺好極了,哪怕進了家門,他還是希望這不過是中途中的休息,田雨瑤馬上就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二人再次上路,前途一片燦爛。
孟慶是被母親的話語打斷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的,這真是一個淳樸的農村婦女,甚至有一點,一點迂。
“慶子,你回來了?”
孟慶懵了一下,思緒馬上回到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孟慶把還殘留著佳人體溫的自行車小心翼翼地放好,一邊接過母親手中的活計,一邊回答:“媽,我回來了。您也累了一天了,還是歇歇吧,這些活我來幹就好。您還是去照顧一下爸爸吧。”
“孩子,你媽不累,都習慣了。”做母親的就是喜歡知書達理、懂得家人辛苦的孩子,更何況還是本村時隔十二年之後出來的大學生呢?
“媽,您也別把我當做三歲的小孩子了。您還是好好歇歇,等會兒爸爸還需要您照顧呢。”孟慶沒有讓母親再把自己手中活計拿過去。
晚飯還是在那種五瓦的點電燈下吃完的,一盤炒菜、一盤鹹菜,孟慶吃得是津津有味,仿佛麵前是山珍海味一般。
自從家中發生變故後,孟慶就知道,隻要自己不惹母親生氣,給弟弟做好表率,那就很好;不管飯菜好不好,隻要自己狼吞虎咽,母親一定會高興的。
孟慶“嘖嘖”的吃飯聲,給這個煙熏火燎的家庭增添了幾分生氣和溫暖,還有幾分活力。因為患有腦血栓躺在床上的孟慶的父親孟凡達看到自己的孩子這麼孝順懂事,眼淚又溢滿眼眶。多年前,我孟凡達不是比孟慶這小子還壯實的漢子嗎?可是,自從一場腦血栓之後,為了給自己治病,家中的值錢物品一再變賣,為了照顧自己,孟慶和弟弟孟誠其中一個還要輟學,自己隻好以死相逼,才平息了兄弟二人的照顧之爭。看到老大考上了大學,孟凡達也是一陣大哭,心想,自己現在就是死了,也值了。
“爸,您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怎麼哭了?”
“你這孩子,自從你考上大學,每次你回來你爸都是這樣。快吃飯吧。”
如同平凡的每一個日子一樣,孟慶在家中幫助母親幹了一天活。看到日頭開始落下,孟慶開始焦急起來,時間呀,你怎麼走得那麼慢?不知道我要去接田雨瑤嗎?
下午四點,孟慶早早吃過晚飯之後,再次和父母親告別,又告誡了弟弟孟誠一番,這才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騎著自行車卯足了勁頭向田雨瑤家“飛去”。
孟慶和田雨瑤已經不是一年的同學了,到田雨瑤家也不是一次半次了,但是人的心情不一樣,麵對同一事物的時候總會產生不同的心情。孟慶過去隻是和同學們到田雨瑤家去玩,純粹是瞎混。這次和下麵幾次來恐怕就是抱有一種做賊的心思來。試想,你到人家去是為了把人家的女兒給“拐走”,人家的父母能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