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歸來的故人激起不安的漣漪(上)(1 / 2)

【1930】

早上一到報社,傑斯就發現氣氛不太對勁。

所有人都比平常加倍的忙碌,電話響、人語聲嘈雜得如夜市一樣,總有人揮舞著成遝的紙張高聲呼喊著跑來跑去,打字機的聲音劈裏啪啦的像雨林裏一場沒完沒了的大雨。又一聲吵吵,令他明白了這混亂的緣由——“巴拉克·班納越獄前最後一秒的相片趕緊給我送過來!”

那個和前領袖重名的殺人犯越獄了啊。傑斯回味著這個念頭,心想的確這會是一個有趣的新聞,但和他負責的財經版塊沒太大關係。這樣想著,他把大衣掛到門口掛滿了大衣的衣架上,轉身走向自己二樓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一關,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隔音效果非常棒的設計令辦公室之外的喧囂忙碌和他完全斷絕了關係。簡單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紙張,他從胸前的兜裏抽出鋼筆來,準備校正一批稿子。敲門聲響,他讓秘書進來,那個有著一頭漂亮的火紅色長發的姑娘以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向他彙報了一下早上的幾條新聞,不外乎是關於胡佛等一幹人的新法案的,而事實上這些法案在人民看來大多是無補於事的。

“謝謝你,蘭森小姐。”在她出去之前,傑斯照例說了一句。辦公室門一開一關,喧囂聲驟起驟落。

昨晚,肖恩並沒有留到很晚,大約在10點前後,他婉拒了德雷克先生宵夜的邀請,貿然一人開車走了。也不知道後半夜有沒有發生新的刺殺找上門去,傑斯甚至都不確定他真的回了班納家族那金碧輝煌的老巢。

父親曾經是紐約名揚一時的殺手,傑斯在十四歲那年才知道,而且是父親親自來告訴他的,那“孩子我們得談談”的開場白還記憶猶新。昨晚,金盆洗手了十年之久的父親,被肖恩毫無征兆地問起有關殺手的事的時候,不出所料地怔了一下:“啊……啊,怎麼防範殺手是嗎?”失態僅是一瞬,隨後這個完全看不出曾經是殺手的慈祥的老人就打開了話匣子,從殺手習慣性挑選的時機到殺手襲擊時的手法,繪聲繪色地講了足足一小時。

無奈地微微一笑,傑斯把注意力挪回眼前的工作上。

與此同時,肖恩正同樣無奈地聳聳肩——在哈德威先生的家門前。

敲了半天門都沒有回應,隻能說明這位值得尊敬的中年人並不在家,否則別說是連續不斷的砸門聲,僅僅是小心翼翼地一叩門,哈德威先生準會立刻一臉怒容地開門,並且狠狠地扔過來一句“輕點”。肖恩撇撇嘴,心想這樣就好辦多了,今天的訓練看來毫無征兆地吹了,他將擁有一整天的時間辦事。“咣咣咣……”為了報複他連踹了一陣門,聽著那鋼鐵的回音詭異地被空氣吞沒,轉身走回車旁。

福特車轉上大路,化為磅礴車潮中的一顆水滴。

………………

蓋布爾·蘭森走出那棟房子,在確認沒有人注意到之後,狠狠地一咋舌,“該死的,等事辦完了,你們頭一個遭殃!”他壓著聲罵了一句,同時瞥了一眼身後的建築。

沒過幾分鍾,他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前,連四下張望一下還沒有,一輛明顯改裝過的別克轎車飛駛而來,在他跟前華麗地一個漂移,與蹭起的一溜煙塵一同在路邊停定。車門彈開,一個年輕的女子走下車來,“老哥,蘇珊姐讓你去見她。”這個漂亮的女孩穿著一身很顯身材的淺色洋裝,整齊順滑的長發和蓋布爾一樣的火紅,一對淺紫色的眸子裏,慵懶和激烈並存著剔透地打轉。

“海麗,我跟你說過別在大庭廣眾之下提‘機構’的事吧?萬一塞斯的人聽見……”

“哎呀婆婆媽媽得像個女人一樣,”海麗·蘭森不耐煩地一甩長發,拉開車門鑽進了後座,關門前略微揚聲,“開車去,還是老地方。”

繁忙匆碌的街頭車來人往,卷起喧囂的煙塵漫天飄揚。蓋布爾無可奈何地敲敲後座的車玻璃,“哎,哎。”車窗老大不耐煩地搖下:“幹嘛?”“你就別去啦,”他身為兄長卻感到自己絲毫沒有兄長的威嚴,在試圖強硬自己的語氣而敗在妹妹倔強冰冷的眼神下之後,他選擇了傳統的懇求的語氣,“蘇珊又不會讓你也去旁聽,而且你在班納家族報社臥底的任務還沒結束吧?趕緊回去工作好不好?”

海麗撇撇嘴,一對漂亮狡猾的眼睛一睜一閉,“我跟那個廢柴上司說了要出來采集素材。”

“這是你個財經版副主編的秘書的本職工作?”

“總之快去蘇珊姐那裏吧,不然她發火我可付不起你的手術費……”

前前後後折騰了足足半小時後,蓋布爾?蘭森出現在了“蝴蝶海岸”酒店的207房間裏,他花了FIA的錢要了一個鍾點房,現在隻等頂頭上司出現。房間依然是那樣乏善可陳,采光並不好,很氣派的落地窗正對著一座巨廈,他隻能慶幸那棟寫字樓並沒有用太多的玻璃,否則他的房間就要變成采光過於好的一間了——四處都將沐浴在反射光的海洋裏。燈光淒寂,雖然是暖色調,但並不顯得沁人心脾,暗淡倒是自不用說的。房間幾乎坐落於二層走廊的盡頭,右手邊僅餘一間,而且幾乎也沒什麼人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