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蛋怎麼也沒想到我敢開槍!
他更沒想到的是,我這一槍的目標,竟是祭壇上那位坐著成為化石的薩滿始祖。
“靈山”本就遍布裂痕,再挨我一槍,估計離散架不遠了!
我這一槍打的不僅僅是“靈山”,而是他的長生夢。
“你找死!”許二蛋臉都氣扭曲了。他雙拳往地上一砸,氣勢陡變。
雙腿屈膝蓄力,就要朝我撲來。
我繼續拉槍栓,瞄準靈山:“你敢動,我就敢開槍!”
許二蛋怒目圓睜,五指猛然捏住小花的脖子:“那就死吧!”
沒等他動手,我就直接扣動扳機。又是一聲槍響在耳邊炸裂。
可惜,這一槍打歪了!
許二蛋顫顫地收回手,指著我:“你不要你女朋友的命了?”
我笑了:“大不了魚死網破。能死在這麼神秘的地方,還有什麼不知足。我不怕死,不知道你怕不怕!”
許二蛋沉默了。我知道,活的越久的人,就越怕死。
如果我救不出小花、老神棍和老騙子,即使能活著,也會一輩子不安。
我的光棍,終於讓許二蛋忌憚起來。
“好, 我就先不動她。處理那幾個日本人和雇傭兵,你沒意見吧。”
我點了點頭。
許二蛋憤然將果實一枚枚塞進日本人和雇傭兵的嘴裏。
一切如常。誰知幾分鍾後,突然所有“行屍”都跳起舞來。
我一眼就認出,這舞,那對死在醫院裏的女孩,曾經跳過。
銀之介、菊次郎、雇傭兵……。所有吃過紅細絲的果實的人,臉上都浮現出詭異的,滿足、幸福的笑容。
一邊跳,身上青筋全部隆起。大量紅色細絲從他們的鞋裏鑽出,無限延長,向中央祭壇遊去。
很快,細絲的末端爬上了薩滿始祖像。始祖像上紅光大盛,短時間就如同旭日一般耀眼。
銀之介、菊次郎等人的身體在這一刻,臉頰塌陷,頭發脫落。
皮膚褶皺,身形佝僂,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即便如此,他們的舞蹈動作,也沒有半分走樣。
他們的臉上始終沒有半分痛苦的反應。
跳著跳著,身上開始起屍斑,接著,腫脹,腐爛。隨著跳動,一塊塊腐爛的血肉,吧唧吧唧地掉在地上,露出森森白骨。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盡管這種場景我曾在視頻裏見過。可當這一幕真切的發生在自己眼前,親眼看著他們腐爛,聽著腐肉一塊塊掉在地上。聞著那股腐爛的惡臭!那種震撼、恐怖和壓抑的感覺還是讓我難以忍受。
我脊背發涼,頭皮發麻。甚至,惡心地想吐。
許二蛋卻看得津津有味:“小子,獻祭的過程是不是很震撼?”
“那果實到底是什麼。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開始跳舞?”
“你說這個啊?”許二蛋又拿出一枚細絲藤蔓結的果實,“說實話,我也不認識。甚至我連那紅色細絲到底算植物還是算動物都不清楚。不過,這並不妨礙我知道這玩意兒怎麼用。”
“老一輩的人說,這果子裏有許許多多肉眼看不見的種子。人吃了之後,種子遇胃酸萌發,再迅速抽絲。這種紅色細絲以人體血肉、精氣神為養分,然後不斷向外生長,最終鑽破人體,連通始祖像,將大部分血肉和精氣神輸送過去。還別說,這玩意很智能。它似乎知道,隻有這樣,才能長久得獲得祭品和養料。”
聽完許二蛋的話,我趕緊遠離棺材邊上那些紅色細絲。
再看它們,就讓我會想到,它們是從人身體裏長出來的,是殺死獻祭者的元凶。讓人本能地有種厭惡和恐懼。
就在我產生這種想法的同時,肩膀裏的靈石再次狂跳不止。我能感覺到,它在向我傳達一種傷心委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