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堂嫂被火焰包圍,滿地打滾時仍不忘求救。
可大火根本不給她求救的機會。她的求救聲變成了痛苦的嘶吼聲。
火舌燒透她的口腔,燒化她的雙眼。不到一分鍾,堂嫂就被從裏到外,全部燒透。
我甚至能聽到了人體脂肪燃燒時發出的滋滋聲。
大火將我們包圍,唯一可以躲避的地方,隻有白老的屍身前。那裏是最先著火的地方,麥秸被燒光,隻剩一地尚溫的黑灰。
我和小白、月如衝過去,蹲在地上,用衣服捂口鼻呼吸。
嗆人的煙氣,讓呼吸變得火辣、困難。我們三人像是三條上岸的魚,蹲在那兒忍受著。
聽到有人喊“走水”,很快便有人前來施救。
數條水龍衝進火場,火勢一停滯,大部分都熄滅了,水漫灌了地麵。
我注意到,水麵上竟然燃起一朵朵藍色的妖異火焰。
它們在水麵上無聲的飄著,我卻知道,這玩意的致命之處。
“鬼火?”白夜如捂著鼻子問。
“磷火!”我看到這火焰,就明白了當初為什麼堂嫂無法用手將火撲滅,反而會助長火勢,讓火如跗骨之蛆把她的手燒穿。因為,她手上有磷。
可這磷又是從哪兒來的?這讓我立馬想到了供桌旁的那堆黃紙。
無疑,某幾張紙的表麵,被人塗了磷,做了手腳。
我們三個擠在矮幾上,在磷火燒盡之前,絕不敢輕易涉水。
很快,天亮了。水退盡,我們從靈堂裏走出來。
靈堂外,光頭白家二爺領著一大家子守在那裏,見我們出來,非但沒有主動問候,反而躲得遠遠地。
我敏銳的捕捉到,人群中有人指指點點,說小白是災星。
我看到,白夜月的身子在抖。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悲哀。
我拉起她的手,說了句:“咱們走吧!”
白夜月點了點頭,竟反拽著我向大門外走去。
可剛走了兩步,白家二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月夜、月如,你們還不能走。”
我問:“憑什麼?”
老頭用力往地上一拄拐杖:“憑這事兒透著古怪。我懷疑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你們走了,更洗脫不了嫌疑。”
說話間,幾個年輕人重新進了靈堂收拾起來。
結果沒待幾分鍾,那幾個年輕人嚇得趕緊連滾帶爬的衝出來,嘴裏大喊:“哎呀媽呀,詐屍了!”
白二爺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瞎喊什麼!我去瞅瞅。”
說完,一轉身就進了靈堂。
白夜如趕緊折身,跟著衝了進去。我和白夜如緊隨其後。
一進靈堂,就看到蓋屍的紅布動了一下。接著,紅布蓋住白老口鼻的地方,突然隆起。
胸膛也跟著起伏,就像跟在呼吸一樣。
白二爺顫顫巍巍拿拐杖去撩紅布,紅布被撩開的一瞬間,竟讓我們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
白老胸腔被掏空,無數老鼠正在他胸腔肋骨間,血淋淋的吃著碎肉和內髒。
猛然見到光,一群肥碩的大老鼠,吱吱亂叫著,四處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