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泡在水裏,看樣是無法開了。
我揣好那些瓶瓶罐罐,背上老神棍,手腳並用的沿著公路溝的斜坡,咬牙往上爬。
終於回到了公路上,看了看表,此時,已經是夜裏淩晨三點多。
公路上空蕩蕩的,一輪彎月,掛在清冷的夜空。
在不甚明亮的星光下,我背著老神棍一步步的走向檔案館的方向。
路,仿佛沒有了盡頭。呼嘯地冷風吹過,讓本就被水浸透的衣衫,瘋狂的汲取著我們身上所剩不多的熱量。
冷的就像穿著冰!老神棍在我背上凍得不停的抖。
我喊他,他也不回答,似乎意識已經模糊了。我把他放下,他的身子自動縮成一團,渾身皮膚呈藍紫色。
這是重度失溫後的表現。我意識到,如果不能盡快幫取暖。老神棍很快就會因失溫症而死亡。
怎麼辦!我焦急地四處尋找能取暖的辦法。
四周啥也沒有,除了不遠處,有兩輛汽車相撞後留下的殘骸。
我趕緊跑過去,其中一輛車的車頭被另一輛車撞得直接凹了進去。駕駛員也被夾在汽車鐵餅中,死的不能再死。
另一輛車的車窗被撞碎,一旁的公路上躺在一具中年男子扭曲的身體。
很明顯,這中年男子是在兩車相撞後,從副駕駛位置撞碎汽車前擋風玻璃飛出去的。
我試了試脈搏,結果一摸到他的身子,就發現他身體冰冷,身體已經出現了屍僵,顯然,也是死亡多時。
為了老神棍,我稍作猶豫,朝屍體拜了兩拜,當即脫起死者的衣服來。
抱著這些染血的衣服,我跑回老神棍身邊,直接用刀撕碎他身上的衣服,然後吃力地把衣服給他套上。
可老神棍還是抖個不停,似乎起效並不大。
最後,我隻能抱著老神棍來到汽車殘骸附近,用死者兜裏的打火機,點燃了汽車漏油的油箱。
熊熊火焰,在黑夜死寂的公路上升騰。我和老神棍在燒烤的氣味和濃煙中,汲取著溫暖。
十幾分鍾後,老神棍才慢慢緩過勁來,睜開了眼。
等火焰熄了,我背起老神棍重新上路。終於,在淩晨四點多的時候,遙遙看到了檔案館。
雖然,留守檔案館的所有人,全都失明了。但檔案館的燈光,卻始終亮著。
朝著燈光的方向,我們走了過去。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一輛直升機從我門頭頂上飛過,飛向檔案館。
老神棍虛弱的問:“哪兒來的飛機?”
“不知道,好像朝咱檔案館飛的。看樣子正準備降落。”
我背著老神棍加快腳步,等走到檔案館時,已經是十幾分鍾後了。
直升機就停在檔案館大門外的公路上。老神棍皺了皺眉,“院子裏有直升機停機坪,直升機為什麼要停在門口的公路上!快,咱們進去看看!”
我們倆推門進去,穿過院子,推開大廳的門。
大廳裏燈火通明,一邊的椅子上,楚莫、小花正挽著袖子,露出胳膊。
白夜月站在小花身後,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兩個穿白大褂,帶著白口罩的醫務工作者形象的人,蹲在地上,從藥箱裏拿出針管,抽取了幾個小瓶裏的液體。一人抓起小花的胳膊,另一個抓起楚莫的胳膊,就要把針頭往他們胳膊上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