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人潮重重撞向彼此。
嘶吼聲,慘叫聲,怒吼聲,陡然間爆發。
拳腳、扳手、磚頭,所有能當做武器的東西,都在拚命朝對方腦袋上招呼。
原本潔白的大理石地麵上,一滴滴血掉落,綻放。然後被亂鬥中,混亂的腳印模糊。
讓殘暴在大地上得以用最直接的方式渲染。
彼此相互傷害的雙方之間,身體裏不乏流著相同的血!
可在這一刻,沒人在乎這一點。占據中老年身體的羽虛族人,想要奪回契約石。這是他們這個“更高等”種族的根源和巢穴。他們願為此付出一切代價。一具肉身,更沒什麼打緊的。
而那些年輕人,被壓製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恐懼、絕望和憤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為了自由,為了能活下去。
他們拚了命,下手更是充滿憤怒。
傷亡很快就出現。地上的血越來越多,彙成淺淺的“湖泊”,猩紅的顏色,觸目驚心。
可雙方都大紅了眼,誰都不肯後退一步。
我們看的心痛,想阻止這一切。可沒人聽我們的話。
我看向老神棍,指著契約石:“館長,炸了它,這兩方是不是就能停手?”
老神棍沒猶豫:“炸了吧!”
我和憨貨對視一眼,趕緊將契約石往人少的地方抬。
就在這時,金陽舉著槍,施施然從我們身後走過來。
他的槍口,瞄準的不是我們。而是正在努力生產的孕婦。
白夜月和琪琪格低頭忙碌,對金陽的威脅視而不見。
金陽笑了:“這麼好的東西,炸掉多可惜!給我吧。”
我和憨貨沒猶豫,趕緊後退。
金陽槍口始終指著孕婦方向,側著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契約石。單手往上麵摔了一個裝了半方便袋的死人血。然後這才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往下扯上麵的炸彈。
他那邊剛扯下兩塊,還暗自得意呢。憨貨卻突然把手塞進兜裏,猛按下小型引爆器。
“轟!”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金陽被炸飛出去,宛如一個破麻袋,身子一抽一抽的。即使是這樣,還不忘舉槍。
我直接撲到他身上,左手壓著他的胳膊,右手一記重重地勾拳,把他打昏過去。
這才從他手中奪過手槍。
爆炸之後,“戰場”上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契約石。
它看似完好無損。
我走過去,朝上麵踢了一腳。這契約石竟然直接在我腳下,碎成了一堆渣子。
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驚呆了。
下一秒,年輕人集體歡呼。而那些中老年人,卻發出不似人聲的怒吼,集體瘋了一般,朝我衝過來。
那恨意,隔老遠都能感覺得到。麵對黑壓壓無數人的怒火,我瞬間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而那群年輕人,完全沉浸在契約石破碎的巨大喜悅中,歡呼雀躍,完全忘了替我攔截。
情急之下,我隻能舉起金陽的手槍。
說實話,我能殺死衝在最前麵的幾個人,卻最終也沒下得了手,把槍口抬高。
一連串清冽槍響,我打空了手槍裏的所有子彈。然後擺出格鬥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