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蓋月,怨氣衝天,此正是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墨窮薪說我們兩人分頭守夜,而且讓我先睡,他來守上半夜,然後叫醒我守下半夜,因為他說每天的陰氣和陽氣都會隨時間的變換而變化,每天午時是陽氣最盛的時候,但是盛極必反這個時候也是陽氣開始衰退,陰氣滋生的時候,同理夜晚的時候子時是陰氣最盛,開始衰退,陽氣開始滋生的時候,因為人以陽氣方能存活於世,所以子時是一天的開始。
其實不光人需要陽氣,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那些邪魅也需要天地間的陽氣,所以每日亥時至醜時是那些妖魔活動最廣的時候,那些邪師雖然不是妖魔,但是他們的法術等等都需要在晚上乘太陰之力才能發揮作用,因為這個原因,上半夜其實是最危險的,墨窮薪怕我應付不來,所以讓我還是守下半夜。
墨窮薪買的帳篷和睡袋還有充氣床墊都不是便宜貨,都是屬於價格高昂注重舒適度的東西,所以我本來以為還是能好好的睡一覺的,卻沒有想到變數那麼快,我還迷迷糊糊不能說完全睡著的時候,就被墨窮薪叫起來了。
“朱塵快起來,那裏麵有人來了。而且來了很多。”
雖然我很不滿意睡眠時間被人打擾,但還是不得不起來看看,墨窮薪蹲在帳篷口那,我站起身後他對我做了個靜音的手勢。我坐起身來隨他走出去。
那廠區還是像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樣不停的向內聚集著怨氣,此時的廠區外麵打起了很多手電,與白天的死氣沉沉完全不同,有一個身著黑色袍子的老人站在廠區門口正要進去,廠區外麵有幾個人都是穿著很普通的襯衫,顏色不一,年齡看起來都是中年,都在聽那個老人說話。
我一看到那個老人忽然想起了昨晚做的那個夢,兩個護法都是黑色衣飾的老人,還有一個明黃龍袍的巫祭,雖然現在隻有一個老人,並不能說明什麼,甚至不知道這個老人是不是那個護法,但總覺得這一切太過不祥。
“走,我們到廠區那去看看。”墨窮薪拉了拉我的手,就往山下走去。
我那個無語,趕緊阻止他:“墨師兄,我們現在直接去那是不是太危險了?那的人不少啊,而且這些東西就放在這沒人看守?東西也不便宜丟了咋辦?”
“不知道他們多久聚會一次,錯過這次機會就不知道要再等多久,那些人並不難對付,我自然有把握,現在晚上誰來偷這些東西?就算有人來偷也沒事,丟了就丟了吧,反正用完這一次也用不著了。”墨窮薪也不聽我勸,麵無表情的掃了我一眼道。
我對這敗家子已經沒有語言了,等我想再勸勸他的時候,他已經下去了,我也不好不跟著,也就隻能跟他一起下去了,有時候人的心理就是那麼奇妙,明明矛盾重重,但其實在不知不覺間就做出了某個決定。
那個時候我其實可以不跟著墨窮薪下去的,如果不去或許後麵就不會出那麼多事,不過世上是沒有如果的,其實在心裏我對那個老爸還是有所眷戀和好奇的,不知他為何成魔,又為何和江楚他們相遇,更不知道闊別七年的這裏到底有了什麼變化,隻是我沒有那個勇氣踏出這一步,墨窮薪就是這個推力,把我逼上了選擇的隘口。
我隻得跟著他一起去了,因為廠房正門那裏有那些信徒守著,我們兩就隻能從側麵翻牆進去,還好我對這個廠的記憶還算多,我們也找到了一個有樹的地方,墨窮薪不光是會法術,身手也很是不錯,輕輕鬆鬆就順著叔爬了上去,然後翻進牆裏去了。
到我以後就再這麼努力都進不去了,幸好這個廠區有一個狗洞,讓我鑽了進去,這裏本來是養了幾條大狼狗的,現在也沒有了,不過要是沒有墨窮薪先進去確認,我也不敢貿然爬過去,萬一被狗咬死了就真的得不償失了,而且我想以墨少爺的尊貴金軀也不會爬狗洞吧。
廠房裏麵並不大,這是一個小的紙質加工廠,所需的設備並不多,隻有一個車間,一棟行政樓,還有職工臨時宿舍,而我們這個落腳的地方就在職工宿舍那附近,這裏已經一片雜草,盡顯荒涼,還有濃濃的怨氣,我剛進來就覺得渾身的不舒服,腦子裏雜念紛飛。
墨窮薪應該也感覺到了這裏麵濃鬱的怨氣,皺了皺眉問我道:“有沒有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