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漸漸冷靜之後,孫虹和莉莉都送了一口氣,孫虹開始收拾儀器,準備給我進行進一步的檢查,我聽到她對我說道:“我不知道你的腦損傷是怎麼來的,但是我要確保你的病情在一個可控的範圍內,否則我和莉莉是不允許你繼續參加研究,你的工作莉莉會暫時替代,而你就負責安靜的在我這裏穩定住病情。如果能找到你的病因也許就能知道該怎麼對你進行治療。”我聽完她的話,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時候藥效已經開始慢慢的褪去。
“孫虹教授,我能和路易單獨說幾句話嗎?”我基本穩定之後,大家都在莉莉的分配下重新進入自己的研究室裏,而琳娜這時候找到孫虹,想要和我聊一下。
“可以,但是盡量不要讓他情緒波動太大,不然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後果,我先去準備一些藥物和儀器,你就在這裏先和他說說話吧。”孫虹說完後,我就聽到她打開門離開了。我閉著眼睛,整個醫療室裏顯得格外寧靜,我能清楚的聽到自己和琳娜的呼吸聲,她就坐在我身邊,一動不動,我不知道她想要和我說什麼。
“路易教授。”琳娜終於在沉默了一會兒開始對我說話了,“還記得一個星期前的那個晚上你對我說的話嗎?你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堅定的走下去。我記住了你這句話,老師的死,我從來沒有怨恨過你們,我唯一不能釋懷的是為什麼你們這群人會那麼毫無保留的相信你們所堅持的,老師所堅持的是對的,我承認,當我聽到孫虹教授說出你的病情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我被騙了,我懷疑是不是你的大腦損傷讓你看到了那些幻象,是你的原因讓老師相信著你的幻象白白失去了生命。那一刻我很失望,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三年前我和老師參加你的課題演講,在我的印象裏你是第一個質疑老師的觀點,而老師卻對你讚賞有佳的人,那時候我對你很好奇,所以莉莉找到我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選擇加入這個團隊,就是想知道為什麼老師會那麼看重你。”
“但是我來到這裏以後所看到的你是一個衝動,不顧後果,隻想著自己的自私的人,我覺得老師肯定是看錯人了,而我也相信了一個我不應該相信的人。可就當我剛才快要放棄的那一刻,我看到這裏所有的人,聽到你的病情第一反應並不是質疑你,而是擔心你,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嗎?不是所有人聽到你的情況第一反應就是要質疑你嗎?而莉莉教授的那一番話讓我徹底明白了,對於他們而言,你不僅僅是朋友,更是家人,是家人就會無條件的信任彼此,無條件的成為彼此最堅強的後盾。這種感覺讓我很懷念,就像當初老師那麼對我們一樣。對於我而言,老師就是我的父親,你和老師很像,雖然很羸弱,但是總有一種凝聚人心的力量。對你說這麼多,並不是想讓你難過,隻想告訴你,不用在去特別考慮我的想法了,我會和這裏的所有人一樣,為了自己的信仰,堅持到底。”聽完琳娜的話,我漸漸的放心了,對於我們而言,最害怕的並不是前路的艱險,而是人心不齊,琳娜從第一天到這裏的時候,我就一直擔心著她的心理狀態,當初讓她去南極也是考慮到那個情況下她不能完全融入我們而產生抵觸心裏,她是老教授的學生,對我而言她就如同林默然一般,但她和林默然不同,琳娜的心思很細膩,考慮的東西很多,比起讓她被動接受,她更願意自己找到答案。她才剛剛接觸這個圈子,很多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我們隻能一點點的讓她知道,我們所有人都不是她的敵人,而是她的家人。
說完後,琳娜在放家裏陪了我一會兒,直到孫虹回來,她才悄悄的離開了。孫虹進來後,看到我還閉著眼睛在床上躺著,就在我胳臂上狠狠的拍了一下,疼的我一下子坐了起來。我揉著“受傷”的胳臂喊道:“你幹什麼!好歹我現在還是個病人好不好!”我一臉不悅的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