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去,不知要花費幾日時光。君上明天去萬福寺禮佛的消息已經公告天下,顏卿讓荀羽和茜紗在廟裏作掩護,自己和冷碩溜出寺廟。
“荀羽和我講過了,計劃天衣無縫,我真是佩服君上的智慧。”冷碩踱步到顏卿旁邊,盯著她的側臉。
顏卿向左一轉,“你在看什麼呢?孤希望這一次能夠成功,還你自由。坐擁天下,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你想過嗎?”
“我不感興趣。安枕一方天下,毫無歡暢可言。整天擔心有人會謀朝篡位,處在這樣的情緒裏,人會活不久的。”
冷碩眉毛一挑,掐住自己的脖子。他吐出舌頭,做出自殺的模樣。
顏卿憋住笑意,這個家夥還真是看得開。“不愧是冷碩,神醫的弟子就是超俗非凡。孤繼續處理政事,你就待在旁邊吧,反正你也不困。”
這冷淡的口吻,冷碩不予回答,在一旁候命。
宋大學士府,左茹一言不發地坐在那兒,麵部表情地梳理秀發。
宋玉猜想,必是為了相國府吃飯的事情,她在跟自己鬧別扭。
“夫人,我臨時有公務在身,這才去不了嶽父那裏。我晚上去接你,是想你們父女倆多聊聊,不算違背約定。”宋玉緩緩蹲下來,抬頭注視她。
左茹把頭一扭,扔下手裏的梳子。“你知道父親今日發火嗎?他找你前去,不光是吃飯,還為了提拔你,費了很大的勁才謀到一個空缺的好官位。宋玉,你太過分了。”
她帶著怒氣,滿肚子的委屈發泄出來。
父親年邁,今日說了不少感傷的話語,讓自己無言以對。左茹淚如雨下,克製不住,母親去世後,父親一直不肯續弦,全是為了自己。
別的官員都是妻妾成群,傳宗接代自然重要。可父親貴為相國,膝下無一子。
宋玉抱住她,“好,我知錯了。你再哭,就成一個淚人,我衣服都濕了。”
左茹破涕而笑,宋玉掏出手帕,輕輕為她擦拭淚水。
“相公,我不是生氣你不要官位。你知道,我從不在乎這些。隻是父親年老體弱,身邊無人伺候,我真的好害怕。”左茹哽咽著。
她拉起宋玉的手,“他吃飯時,還說到了逝去的娘親,說很快便和她團聚。”
宋玉眼含淚水,“不會的,你說這樣好不好,我們搬去相國府。時刻陪在老人家身邊,他也會開心的。讓他弄孫為樂,那不是一件趣事嗎?”
左茹臉色通紅,“相公,當然好了。不過,你是大學士,住在相國府,會不會惹人非議呢?”
她生出憂慮,也要為夫君想一想,不能隻顧著自己。
他用力地搖搖頭,“不會的,那些官員巴不得我住進相國府呢。與嶽父大人住在一起,我可以學習為官之道。”
宋玉的嘴角仍舊掛著笑容,終日忙著處理事務,確實冷落了夫人。
相國府飄蕩著瓷器碎裂的聲響,左誌軒怒不可遏。“哼,這小子,不識抬舉,定要他好看。”
特地為他準備的宴席,宋玉竟然敢不來。今日請來了幾位朝中重臣,他無故缺席,讓自己顏麵盡失。
“相國,夏景來了,聲稱有大事要找您。”管家孟許彎下腰,偷瞄一眼左誌軒。
他上次未能把小姐帶回,辦事不力,幸虧左相國還用得著自己。
左誌軒問道:“他怎麼來了?你讓他進來,估計有好消息。”
他心下暗想:夏景是自己親手栽培出來的人才,深受自己的器重。此次離開那裏,必是有要事稟明。
“叩見義父,孩兒要告訴您一件天大的喜事。”夏景眼珠一轉。
那個林淑太好騙了,隨便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把她哄得團團轉。
“小景,辛苦你了。究竟是什麼事情呀?我老了,手裏的一切還指望著你呢。”左誌軒咳嗽幾聲,孟許遞來痰盂。
“昏君要出宮了,禮佛是假的,微服私巡才是真的。他好像發現了我們的行動,要去巾幗村,您說怎麼辦呢?要不要秘密解決掉?”眼中透出殺機,夏景請示義父。
左誌軒帶著詭異的笑容,“不,我們不動手。你把此事告訴我們安插在雪蟒組織裏的人,借刀殺人,不費吹灰之力。”
夏景點點頭,老奸巨猾,要不是為了得到你的權力,我才懶得聽你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