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羽會意,“茜紗,你近些天不是要陪著靖妃娘娘嗎?你就別唬弄宋大學士了,要你抽出空,簡直比登天還難。上麵風大,我們一同下去吧。”
他偏偏在此刻壞事,茜紗忍住怨氣。她笑著附和:“是的。我本來就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出宮。荀羽,你真是越來越可怕,太熟悉我了。我真怕旁人誤會,紛紛以為你在監視我呢。”
荀羽聽她說完後,暗暗倒吸涼氣,心中淒然。他淡淡一笑,“我們是朋友,哪來的監視。你光明磊落,我用不著處處提防你,更別談花時間查你了。”
她和過去截然不同,至少以前的茜紗不會話裏有話,常常是有話直說。那樣的真性情好像停留在了久遠的過去,荀羽想來,難道僅是嫉妒心的緣故?
茜紗動了下嘴唇,卻沒有作聲。她也在思忖:不知何時,我與他形同陌路,如今已經鬧到了爭鋒相對的地步。
局麵很僵,宋玉看出了不尋常的氣氛。他慢騰騰地走到二人中間,“既是朋友,鬥嘴可沒多大意思,我這個外人倒顯得多餘了。”
他左右兩邊的人勉強擠出笑意,有種握手言歡的意向。
在外等消息,每分每秒都很煎熬,赫連溫還是忍不住來探望。他望見曉婷還在那兒立著,房門緊閉,便上前詢問情況。
“那個人還沒出來?這麼長時間了,究竟在裏麵幹什麼?不行,我要進去看看,實在不放心。”他想硬闖進去。
裏麵二人有著親密的關係,曉婷清楚得很,自然要攔住他。她嫣然一笑,張口勸說:“皇子殿下,您進去隻會添亂,還不如在外等呢。他的醫術獲得爹的肯定,沒多大問題。”
赫連溫仍不願坐以待斃,叮視著她言道:“你確定他是個好人嗎?醫術了得,不意味著心術正。世風時下,人心不古,我很難相信一個陌生人。”
這話也在理,曉婷一時答不出話來,愣在了原地。
稍過片刻,她紅著臉支支吾吾,抱歉地說:“是我想得不周,您進去吧。那位姑娘對殿下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我不該妄加阻攔。”
為難一個姑娘家,這不是他的本意,赫連溫也覺得自身不對。他含糊地講著:“額。什麼,孰能無錯,我不怪你。”
話一落地,門被打開,冷碩從屋內出來。“今晚很關鍵,她持續發高燒,可能危及生命。我暫時沒辦法退燒。”
赫連溫奔過去,扳著他的肩膀,責怪道:“你在說謊,為什麼你不能治好她?診金多的是,我可以給你。”喉結在一上一下地抖動,帶著明顯的顫音。
反應如此劇烈,冷碩瞪大雙眼,眼前的人是平丘國的皇子,為何這麼在意她?
他悻悻地說:“我告訴你,你別小瞧人,根本不是錢財的問題。今晚,看她能不能熬過,若不行的話,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冷碩感到萬念俱灰。生死一念間,上天還會不會那麼吝嗇呢?奪走了彼此間流失的十年光陰,現在連命都要搶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