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張大娘來了一趟,她把陳潔交代的要買的東西都帶了過來,買了一些肉啊,青菜什麼的,還帶了一些糧食。
張大娘又問起,“萬大夫呢,怎麼也沒看到人呢。”
陳潔說,“萬大夫出急症去了,剛走沒一會兒。”
“哎,真是辛苦,也不讓過個好年。”張大娘嘀咕了幾聲然後回去了。
我放下裝模作樣的搗藥杵,問陳潔,“你讓她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嗎。”
“如果過年都不置辦年貨,那才讓人可疑,以前萬玉不去買,可能因為手頭拮據,如今她的親戚來,還不買,那便是另類了。”陳潔頓了頓說,“而且,我也想過個年。”
我看著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不由得一陣心疼。由她去吧。
“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沒想通。”我說,“除惡老人,和靜心老人,是法家老一輩的人物了,可是張大娘說,送信的人年紀不大。這就有點對不上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和師父碰到的都是除惡,對上他,隻一個照麵我就傷成這樣了。至於靜心,根本沒有看到過人。但是師父說的,如果隻是除惡,他還敢與之抗衡一二,但是靜心就在附近,所以才慌忙的逃走。”
聽著陳潔把他們說的如此厲害,我的心裏也蠢蠢欲動。我發現我血液中的惡魔不停的翻騰,我特別渴望戰鬥,特別渴望鮮血。
他們怎麼還沒來呢,我再次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平靜,偶爾有幾個孩子匆匆跑過。
時間過的真慢,一直到天黑,我感覺都像過了幾年,心卻從一開始的期待變成了焦慮。
陳潔老早的就開始準備晚飯了,一直忙碌的不停,最後整了一大桌子的菜,菜色雖然不怎麼樣,卻還是蠻香的,老遠都能聞到香味。
陳潔本來就身體不是很好,經過一番勞累,臉上都能看到一絲絲的細汗,又或許昨晚萬玉的紮針確實有效。
天剛黑,我就趕緊把門關住了。居然如此平靜的就過了一天,說好的追殺呢。什麼除惡老人,什麼靜心呢。搞的我白白的緊張了一下午。夜鷹也起來了,熟睡了一天,他的精神似乎有了很高的恢複,隻是臉上也一直很嚴肅。
大家坐定。
本想說點什麼場麵話,然而又發現搞氣氛實在是不擅長。
陳潔把碗筷分發了一下,看我們都沒說話,於是拍了下手掌。
“過年好,如果是在平常人家,還會有什麼話說呢。”陳潔輕笑的說,“聽別人說,要說句恭喜發財,才能代表過年吧。”
我和夜鷹都幹笑了一下,這笑不要緊,本來被陳潔帶來的輕鬆氣氛,一下子又尷尬起來。陳潔隻有放棄了,最後說了一句,“算了,嚐嚐吧,本姑娘的手藝,我可是不輕易下廚的呢。”
我看了一眼夜鷹,他也抬頭看向我,嘴角微張,似乎想說什麼,又閉住了嘴巴。
“吃吧。”我拿起筷子。
“有酒嗎?”夜鷹開口了。
“師父,你有傷在身。”陳潔給我們一人夾了一塊肉。
夜鷹看著陳潔,帶著些許的悲哀。
“好吧,下午我發現萬玉似乎準備了一些藥酒,我去拿來,不過隻準喝一點,多的堅決不允許。”
陳潔翻出一個壇子,給我們的碗裏一人倒了點。
我本想說我不喝酒,卻又不想破壞這些許溫馨的氣氛。罷了,今天就喝點吧。
“大家一起喝一個吧。”陳潔端起碗來,“人活著,本來就不易,相聚不易,相見不易,認識不易,離別不易。希望大家,來年,活得更好點。”
我和夜鷹也站起來,把碗碰到一起,夜鷹歎了口氣,“希望,躲過這一劫,今天,我不在逃避了,命中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我看陳潔和夜鷹都看著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放心,一切有我。”
剛準備喝,突然一陣敲門聲。
我明顯的看到夜鷹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