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樸拿著手中的紙條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心裏已經猜到他可能是找到了什麼關鍵性的線索,隻不過我並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到絲毫的得意,而與之相反,老樸此時臉上的神色十分的嚴肅,眉頭陰沉的幾乎能擰出水來。
我被他的氣氛感染到了,我倆之間誰也沒有說話,周圍的環境也都變得沉默起來,但是我的心裏卻是愈加的好奇難耐,心裏頭就好像貓撓的一樣,每一秒都是煎熬。
“你要給我看的這是什麼東西?”終於,我還是向自己的好奇心屈服了,忍不住開口問道。
“說實在話我現在也不知道,但是你考慮清楚確定要趟這渾水嗎,如果你選擇放棄那麼我現在就把這張紙給燒了,咱倆回去點頓好的喝上幾杯,過了今天之後你繼續過你的安穩日子,但如果打開看了裏麵的內容很可能安穩這兩個字就從咱倆的世界裏永遠抹去了。”
老樸一邊說著,一遍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打火機來,但是他的眼睛卻是一直都在盯著我,等著我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聽到這話心中也很掙紮,老樸把話說的很重,但是最後選擇的卻權利交給我,我隱約覺得這個事情可能簡單不了了,這張紙條也許並不是什麼重要線索,它更像是一把潘多拉魔盒的鑰匙,誘使著我們在巨大的謎團中越陷越深。
“老樸你打開吧,可能也沒你說的那麼玄乎,再說了如果上麵真的有什麼你再燒掉也不遲,畢竟一張紙片能把我們怎麼樣嗎?”前半句我是對老樸說的,而這後半句卻是我在心裏麵對自己說的,人就是這樣總要有一個理由迫使自己寬心,即使是自欺欺人。
老樸聽到我的回答後平靜的點了點頭:“這個是陳大山塞進你衣領裏麵的,不出意外會是個很重要的線索。”
我心中一驚,也頓時反應過來在醫院公園裏老樸突然幫我整理衣服的舉動,隻不過我真的高興不起來,如果這個真的是陳大山塞給我的,那足以說明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是一個意識清醒的正常人卻在精神病院裏呆了七八年,這背後的緣由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就在我獨自思考的入神的時候,老樸已經打開那張被揉的皺皺巴巴的紙條,他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麵色頓時變得陰沉下來。
我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連忙從他手上搶過紙條來看,上麵隻有潦草的幾個字:“你出現了”我仔細辨認了一下,這並不是用鋼筆一類寫出來的痕跡,看上去更像是用什麼東西蘸著墨水寫上去的,而且字跡越到後麵就越是模糊,我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辨認的出來。
“老樸?這什麼意思?”我看了一會終於是放棄了思考,轉過頭看向老樸,意外的是老樸雖然眉頭緊皺但是他也是緩緩了搖了搖頭表示他也搞不清楚這張紙條的含義。
“太陽快下山了,等回去再研究吧。”老樸不讓我繼續糾結在這上麵,我聽到他的話,看了一眼表,的確已經不早了,如果不快點回去的話末班車恐怕要沒有了,我把紙條疊了一下裝進口袋裏,然後和老樸急急忙忙的朝著站點趕去。
...
天色漸晚,我和老樸回到工廠的時候已經是快要七點了,恰巧碰上老工人下班從廠子裏走出來,我連忙迎了上去。
“叔,地方都訂好了,跟我們哥兩喝點?”
老工人笑著點點頭,沒有拒絕看來是已經準備好宰我們一頓了,我心裏暗暗癟了癟嘴,但是表麵上還是客客氣氣的,隻不過倒是老樸,他從醫院回來之後就有點悶,像是有什麼心事一般,我也沒顧得上理他所以也就沒怎麼往心裏去,一路上找著話題跟老工人嘮家常,交談中得知他姓黃,跟陳大山是同一年進的廠子,算下來已經幹了二十多年了,如今幹成了高級技術工種工作其實輕鬆的很了,無非就是帶帶學徒什麼的,等著再幹個幾年到了退休的年齡,每個月還能領著退休金,這大半輩子也就算是熬出頭了,黃叔談起此事來言語間還有點得意,其實我倒是挺能理解的,畢竟到了他這麼個年齡歲數的人了,真正奢望的就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