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麻袋的封口處已經腐敗爛掉,從那縫隙之間我能夠清楚的看到裝在裏麵的死屍,這裏麵的麻袋粗略看上去起碼不下五十多個,許多壓在底下的麻袋已經爛的不成樣子,看來之前是在水中浸泡過不知多長時間,直到水位下降才露了出來。
“老樸,這他媽什麼情況?凶殺現場嗎?”我有些驚慌的站起身來遠離那些麻袋,然後朝著老樸看去。
老樸的心裏素質要比我強得多,他此時已經從最開始那震驚的狀態中把自己調整了回來,我看見他用手裏的手電筒撥弄了幾下最上麵的麻袋,破爛的麻袋被他翻出一角,一張慘白的人臉露了出來,看上去應該是一名男性的屍體,臉部已經被水泡的發腫,眼眶也突了出來,已經隱隱有些巨人觀的現象。
老樸嘖了嘖舌說道:“這具屍體應該是最近才被放在這裏的,不出我預料的話,恐怕都不會超過一個月。”
我聽完之後有些毛骨悚然:“你是說這麼大點個村子裏麵有人把他裝在麻袋裏然後扔水裏淹死了?”
老樸搖了搖頭,從那堆麻袋附近離開,腐爛的味道太過刺鼻,我們都沒有辦法長時間的靠近那裏。
“屍體不是被淹死的,舌頭並沒有伸到外麵,而且凶手拋屍的時候這個地方應該是幹的,隻是因為幾周前的那場大暴雨才讓這裏重新積了水,不過這需要一個過程,雨水並不是直接滲透進來的,而是集中在一起彙成一條小河流進地勢最低的這裏。”
老樸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電筒的光束給我比劃出了河流的大致走向,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有很大一片類似一道溝渠一般潮濕的水漬,雖然已經幹涸了,但是並不難看出,這些積水就是通過這條水溝被引流進來的。
我仔細思考著老樸的話,心裏一下子聯想到了什麼:“我說這裏的積水為什麼有些奇怪,如果按照你所說的這裏的積水不應該會這麼深才對,起碼靠近岸邊的地方會很淺!”
老樸聽完我的話之後他朝我點點頭:“你說的沒錯,積水的地方應該是被人為的挖開了一個大坑,這個溝渠也有人為的跡象,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個人的目的就是讓積水把這個地方掩蓋住...”
老樸的話音戛然而止,他並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我心裏已經清楚了,這個人為挖出來的坑底下定然隱藏著什麼東西,不過現在是雨季,積水沒等蒸發幹淨外邊就會下雨,所以整個夏天這個坑都不會幹涸,如果想要知道真相的話,恐怕隻能等到雨季過去才能揭開這個秘密了。
我倆對視一眼,老樸歎了口氣說道:“走吧,這也不是咱倆的職責,出去以後不要亂說話就好。”
我聞言點了點頭,老樸說的很對,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這裏藏著五十多具屍體,可見凶手必定是一個團夥,而且這個團夥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即使我出去報了案,恐怕還沒等破案,我就要先被凶手給實施報複手段了。
我們兩個繞過這些麻袋,繼續朝前走,前麵的路變得越來越窄,仿佛一條甬道,雖然容納我和老樸兩個人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與之前山體內的空間相比,這裏無疑是小了不少。
甬道很長,如果不是手電筒照射出來的光芒,在這裏依舊看不到一丁點光亮,我們保持著正常的速度前進,但是走了半個多小時卻並不見盡頭,這讓我心裏多少有些懷疑是不是走錯路了。
“咦?”突然走在前麵的老樸有些驚訝的叫了一聲,他快走了幾步來到前麵的甬道牆壁前停下,好像是在觀摩著什麼東西。
我見狀連忙追了上去,跑到他身邊的時候才發現,他此時正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的牆壁,牆壁上有著深深的刻痕,似乎是一幅岩畫。
我們借著手電筒的光亮,仔細的研究著牆上所刻的畫的含義,這些畫的畫風都非常奇怪,我辨認了許久之後,才能夠看得出來第一幅畫上所刻的內容是,一群穿著動物皮和翎毛的人,他們圍繞著一顆茂盛的大樹站著,每個人臉的朝向都各不相同,看起來像是一場會議之前的討論。
而下一幅岩畫的內容也更加讓我確認了我的猜測,從這些人之中走出了一個頭戴鹿骨的人,他的穿戴跟其他人大致相同,但是刻畫的人明顯把他可得更加仔細,我甚至能夠從中體會到他對這個人深深的尊重之意。
不光是刻畫的人,那些站在樹邊的人在注意到那個帶鹿骨的人上來之後也都是安靜了下來,岩畫上清楚的刻畫著此時他們所有人都朝著那個人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