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俑之內滿是腐敗的銅鏽味,我嚐試這翻了翻身,發現根本沒有可能做到,這具人俑合死之後的空相當有限,很是狹小黑暗,但是我卻並沒有覺得呼吸有什麼困難,聯想到貴子躺在人俑中從哈拉湖一路被運到老樸身邊,那麼這具看似粗糙的青銅製品之中,很有可能有著可供換氣的地方。
我閉著眼睛,在這裏的我能動的也隻有腦子,貴子事情讓我覺得匪夷所思,事到如今去我們幾個應該也都是反應過來貴子把自己關在青銅人俑裏麵的原因,他很可能就是和我們一樣遇到了這樣規模的蜘蛛,情急之下才躲進人俑當中,隻不過有幾點是我即使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在我們看見貴子屍體的時候他是赤著身的,而他的裝備和衣服則全部套在另外一個屍體上,而另外一點則是貴子既然能找到人把自己運回去,那麼他肯定是躲過了這一劫,並且順利的從這裏離開了,但是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有必要帶著青銅人俑一起離開嗎,並且還做出如此令人奇怪的一係列舉動。
我平躺在人俑內,腦海裏反反複複的過濾著這幾個疑點,發現無論怎麼解釋都說不通,而且貴子最後的結局依然是死亡,難道我會和他一樣死在這樣一個狹小的人形棺材之中嗎?
想到這裏我心裏突然一震,用力推了推人俑的蓋子,心一下就涼了半截,這具人俑仿佛是被鎖住了,從裏麵竟然無法打開,一種令人抓狂的恐慌漸漸的襲上心頭,我拚盡力氣活動著我的肢體和關節,但是完全沒有空隙可以供我一丁點的挪動,這種感覺和恐懼是不同的,完全的黑暗和無比狹小的空間,我的鼻尖就貼著青銅人俑的內壁,急促的呼吸隻能令這種青銅生鏽的腐爛味道充斥著我的鼻腔,我的嘴也不能完全的張開,僅僅隻能張開一點就會頂到青銅內壁,那些細小的渣滓掉落進我的嘴裏,但是我卻根本清理不出來。
人如果沒有水的話,三天就會死亡,但是我現在恐懼的卻不再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前的折磨,幽閉的空間內,我的所有活動都被限製,這種感覺就如同多動症患者被進行了捆綁式的封閉治療,精神上的壓迫往往要超越心理上的恐懼,我身上多處皮膚都被凹凸不平的青銅內壁磨傷,這是我不斷掙紮的結果,雖然這樣做僅僅隻是在白費力氣,但是除此之外我並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我需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分散自己的注意,一旦我靜下來可能會被這種令人窒息的幽閉感給逼瘋掉。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慢慢的我也折騰累了,眼皮子竟然有些疲乏就這這種焦慮的心情當中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我夢到身後追著成群的黑色蜘蛛,前麵就是死路,我無處可逃,已經被蜘蛛啃食幹淨的老樸三人正被蜘蛛潮衝的朝我快速湧來。
我哇的一聲被嚇醒,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陣強光照射,刺的我雙眼發疼,我下意識的用手擋住雙眼,過了幾秒鍾之後才猛然反應過來,我竟然能夠抬得起手來了!
我看了看四周,一下子坐起身來,朝著光亮的地方看去,隻見那裏老樸正拿著手電筒一臉戲虐的衝著我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頭頂上的青銅蓋子已經被完全打開,剛才驚醒的糗樣,顯然也是被他們三人盡收眼底。
老樸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鄭重的說道:“這種情況下你都能睡著,實在是佩服!”我看見老樸臉上憋著的笑,知道他是在拿我尋開心,但是此時我一點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幹脆就沒有理他那茬,偏頭看看了四川小哥和墨鏡男,他們兩個此時正蹲在地上整理著身上最後的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