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
讓老百姓也難以理解,不過最理解他的人是對他影響最大的老父。然而,就是在他身後,家人也不敢將噩耗真實告之老人。
1952年11月,牛玉儒出生在通遼一個普通幹部家庭,兄妹6人。7歲那年,牛玉儒喪母,父親將他送到鄉下二叔家寄養。二叔家本來就有7個孩子,這樣一來,全家十幾口人的生活都靠二叔一個人的工分來支撐。在東北農村的窮苦生活,鑄就了牛玉儒能吃苦、堅韌不拔的性格。
在牛玉儒兒時的記憶中,他的童年是在饑餓與寒冷中度過的。哲盟的冬天異常寒冷,他不記得自己穿過棉衣和棉鞋,腳上滿是凍瘡。冬天與哥哥們出去拾糞,凍得實在受不了就到路邊溝裏的背風處取取暖。他曾兩次病重,高燒不退,幾乎死去,可又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牛玉儒18歲時,到通遼農村插隊。他是最受村民歡迎的好知青,逢年過節從不回家。不是在村裏幫助村民義務磨麵就是幫著幹其他農活。1年後他被哲裏木盟革委會選中當通信員,當時他給人印象是“眼快、手快、腳快”。1977年,25歲的牛玉儒到當時通遼最貧困的莫力廟公社任黨委書記,把一個最落後的生產隊的勞動日分值,從6分錢提高到1.2元。
牛玉儒擔任自治區政府秘書長後,一次陪自治區政府主席視察烏蘭查布盟,在最貧困的化德縣,縣委書記為了展示鄉鎮企業的成績,把家庭式生產的個體刺繡業者集中在一起做樣子。自治區政府發現後很生氣,縣委書記惶恐萬分,幸虧一旁的牛玉儒幫忙解圍。看到縣委書記坐著借來的客貨兩用車,牛玉儒還提醒自治區政府,回去後特別給這個縣撥了一輛吉普車。這就是牛玉儒,既反對形式主義,但也能理解基層幹部的苦衷。
牛玉儒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他從不允許下屬來家裏談工作。他要求家裏人,凡是下屬來家裏找他,一律不準開門。但是上訪群眾來敲門,牛玉儒每次都讓家人熱情接待,給他們沏茶倒水。他不隻一次對謝莉說:“這些群眾能來敲咱家的門,你知道他們是下了多大決心呀!”
國計已推肝膽許,家財不為子孫謀。對與他素不相識的百姓,牛玉儒總是竭力幫助他們,可他從來沒有用手中的權力為家人和親戚謀私利。牛玉儒最小的妹妹牛宇紅,丈夫下了崗,兩口子去包頭找當市長的哥哥,想讓他“幫”著做點生意。牛玉儒拒絕了:“這種事,三哥幫不了!”
妹妹們說:三哥的性格和辦事作風,與父親同出一轍。近幾年家中下崗的親人很多,牛玉儒沒有給一個人幫忙解決工作。很多人都不理解,認為他這個“大官”簡直是“六親不認”。麵對親戚們的怨言,他的老父親牛樹仁說:“兒子別怕,親戚們罵你越多,老百姓就越信任你。”
溫情
2003年4月10日,牛玉儒接到了出任呼和浩特市委書記的任命。
“非典”期間,呼和浩特市出租車行業成立了一支“愛心車隊”,主要任務是免費接送“非典”一線醫務人員的子女參加高考。一天,一位幹部模樣的人上了“愛心車隊”王玉海的車。他就是牛玉儒書記。上車後他和王師傅聊起來,他問王玉海,“非典”期間出租車的生意怎麼樣?王師傅說:“坐出租車的人很少,每天跑車都不夠油錢。”牛玉儒還向王玉海問起了道路建設情況,王師傅向牛書記反映,這幾年呼市的路沒少修,但我們對有些路段不太滿意,今天修了明天又挖開,大家有意見。牛玉儒說:“請你相信,今後呼市的道路建設一定會做好規劃,保證工程質量。‘非典’疫情是暫時的,你們出租車的生意會好起來的!”王師傅問:“你是幹啥的?”他說:“我叫牛玉儒,是新來的市委書記。”王師傅愣了一下,真沒想到,“非典”期間人人都怕傳染,幾乎沒人敢坐出租車,牛書記卻坐進了出租車,與出租車司機零距離接觸。
在呼市,像王玉海這樣拉過市委書記牛玉儒的出租車司機不少。上任20多天,牛玉儒就騎車、打車將全市的300多條街巷走了一遍。
熟悉牛玉儒的人都說,他是一個很有涵養、很少動怒的人,他的幾次發火全是因為群眾的利益。2003年9月的一天中午,接待完客商,牛玉儒從飯店乘車出來,發現前邊的路口被下班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原來,施工單位電纜入地,把道路給挖斷了。牛玉儒當時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拿起手機對城管部門領導怒吼道:“我看你們心裏根本就沒有老百姓!這種小的工程晚上不能幹?非得白天給群眾造成這麼大的不便?”他對秘書李理說:“告訴工頭馬上把路鋪平,你留在這兒,什麼時候路通了,你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
喜怒哀樂盡顯無私情懷。下水井蓋丟了沒人管,也叫他十分生氣,他給城建部門打電話:“井蓋丟了為什麼不趕緊裝上?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們必須拿出辦法來……”看見那些無視人民群眾利益的人和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