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也倒吸一口冷氣:“白先生說的話可真要考慮,假如真是那樣,隻要利用洛先生的身體開口改一下遺囑,就什麼都能得到,還需要談什麼條件?”
白少流:“這種可能性也幾乎沒有,我認為洪和全根本就是在騙人,他是另有打算。”
洛水寒:“你們不要再說了,先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白少流和顧影走了,洛水寒很疲倦的靠在椅背上仰頭看向天花板。他想了很多很久,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但最後還是做了一個決定,他要試試!小白的話他當然也聽進去了,但他這種人一生都在做各種決定,有自己的主意。洛水寒決定請洪和全試試也不是就這麼試,他的計劃很詳細。
首先洛水寒要盡量拖延時間,既然醫生說他還有半年可活,那麼過幾個月再說,直到自己堅持不住了再讓洪和全動手。他是個成功的商人,考慮問題總有些做生意的方式,自己生命剩下的時間越短就等於付出的代價越小得到的越多。其次洛水寒要在事前一步步將自己的資產都轉移到洛兮的名下,就算出現了他的身體也被人所奪的情況,那時借洛水寒的身體也不能做其它的決定。
麻煩的是,洛兮還不滿十八歲,沒有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很多決定還需要監護人同意,假如自己的身體真被人所奪還是能改變洛兮的決定。怎麼辦?兩個辦法,第一是把洛兮的年齡改了,第二是安排人如果發現自己在洪和全施法後還沒死,而且不對勁,就立刻殺了自己還有洪和全。怎麼對洛兮說這件事呢?這是洛水寒最頭痛的,其它的決定都好做,唯有麵對洛兮說出自己的事讓洛水寒最為難最不願意。
當然還有一些安排,比如洛水寒要事先知道洪和全找來的那個身體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人,事先給那個身份做一些準備鋪墊。總之洛水寒的心思還是很細密的,他雖然動心,但並不愚蠢。
洛水寒在房間裏獨自沉思,小白與顧影已經離開了洛陽大廈,小白開車送她回洛園,在路上問道:“顧小姐,你非常關心洛先生,是因為喜歡洛兮呢還是因為他是你的雇主?早上你說洛先生對你有救命之恩,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影:“洛先生救的不止是我,而是我的一家人。我父母早年在誌虛國受人迫害,如果不是洛先生悄悄將他們送出了國,恐怕現在早已屍骨無存,更別提我了。”
白少流:“受人迫害?你父母是什麼人?”
顧影:“都是很有建樹學者。”
白少流:“那為什麼會受迫害?”
顧影:“因為學術與權術不合,因為信仰與理念不同。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們在吉利國過的很好,就不要再提當年了。……洛先生知道自己有病之後,希望我能來培養他的女兒,我當然要來。”
……
洛水寒與洪和全見麵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接下來兩人各有各的打算安排,都在暗中進行他人不知。就在這天黃昏,烏由近郊一處旱橋橋洞下,用樹枝和塑料皮搭起的窩棚旁邊,五、六個流浪漢正在磚頭壘起的土灶上煮東西吃。這些流浪在城鄉之間的人沒有固定的住所,偶爾打打零工,更多的時候是揀破爛外加偷雞摸狗過日子。
他們不願意去慈善救濟部門看別人鄙夷的臉色,和街巡打著遊擊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裏出沒,有些人的家鄉在遠方到都城來尋找夢想找到的卻是失望,而有人則根本是無家可歸。太陽落山後是這夥遊浪漢一天當中最清閑的時間,聚在避風的橋洞下燒火做晚飯,今天的收獲不怎麼樣,鍋裏煮的東西恐怕不夠所有人吃飽。
就在這時橋洞外走來了兩個人,徑直走到土灶前看著這夥流浪漢。流浪漢們以為又有街巡來驅逐了,很警惕的都站了起來,卻發現那兩人不是街巡。
“你們都是無家可歸的兄弟嗎?”其中一個戴著窄沿帽的人說話了。
“老子有沒有家關你屁事?你們幹什麼的?”一個頭發亂蓬蓬有半尺多長的大漢說話了,神色很是凶惡表情也有些不耐煩。他身邊有一個十七、八歲帶著瘸腿眼鏡的少年小聲道:“你們不會是救濟站的吧?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窄沿帽笑了笑:“在上帝麵前,大家都是兄弟,我們是來傳送福音的。”
蓬頭大漢:“什麼狗屁福音,要麼就給我們送隻燒雞來!”
這時窄沿帽旁邊那個穿藍棉襖的人打開了隨身的袋子,笑著說:“燒雞沒有,燒鵝可以嗎?”他手中真的拿出了一隻金黃色,還散發著香噴噴熱氣的燒鵝,幾名流浪漢看在眼裏口水立刻就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