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不遠地勢較低處還有一座石欄半掩的涼亭,亭中鑿石引清泉水從漢白玉台中出,又經白雲石座彙入地下,地下還布有淨化移轉的法陣,這裏其實是洗手間。修行高人大多餐霞服氣甚至辟穀不食,而且周身自淨汙垢不沾,但也並非人人如此也並非常年如此,道場中還是要有洗漱和方便的地方,隻是和尋常家居不一樣而已。此處泉池已成,但是石亭還很粗糙沒有仔細雕琢。
小白布置坐懷丘道場到現在,說白了也就布置了一個簡單的圍牆(守護法陣)和洗手間(鑿建泉池),而且還沒有布置完成,上次於蒼梧就直接穿過外圍法陣跟蹤小白到了山穀中。就是這樣短短時間內小白已經花了幾十萬了,用在上麵的心血和人工還不算,再加上買下這個地方花的一百六十萬,小白已經扔進去二百多萬,而這個小小的簡易道場規模還差的遠呢!修行立派講究的道、法、師、侶、地、財真是缺一不可。
海倫想上洗手間沒說出來小白也知道了,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想洗漱?請隨我來,腳下小心。”他帶著海倫走出密室,走下半山石龕,海倫顯得柔弱無力,小白還一路小心攙扶。下到山穀又走上左側山梁,樹木掩映的半山中看見了石亭與泉池。
“這裏好美!”海倫讚歎道。
白少流笑道:“都是我布置的,還沒有最後完工。……石亭中你自可方便,如果想沐浴可以到上麵的池潭,水不寒不溫正好。放心洗漱,這裏除了你我沒有別人,我去準備一點吃的。……你一定餓了吧,我也餓了,一會兒山穀中見。”說完留下仍如夢遊般尚未完全反應過來的海倫獨自下山了。
小白下山準備早飯,一邊走一邊想,海倫吃完飯肯定會著急離開,自己用什麼借口留住她?不提小白怎麼琢磨,遠在烏由齊仙嶺小區一戶人家的客廳裏,風君子也從沉睡中睜開了眼睛——
風君子沒有睡在床上,而是斜靠在客廳的長沙發上,白色的風衣外套隨手脫了扔在地板上,身上其他的衣服倒還穿的整齊。他進屋時還沒忘記脫鞋,不過一隻鞋在茶幾下麵,另一隻鞋飛到了窗台上,也不知道這鞋是怎麼脫的。風君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聞道一股誘人的幽香,是從一個女人波浪般的金發上傳來,就在自己的鼻尖下麵。他陡然反應過來,自己的懷裏還有一個女人!
這人是阿芙忒娜,她偎依在風君子的懷中,一隻手還攬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猶紅撲撲的醉意尚未消盡。風君子一動未動,歎息一聲凝視著阿芙忒娜熟睡中的側臉,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撫摩著她的卷發,目光中有一種悲憫的溫柔。
阿芙忒娜似乎也有感覺,在他懷裏動了動,微微抬頭半睜開眼睛,臉上有滿足的幸福感,抬頭在風君子的耳根處輕輕留下一個吻,溫暖的熱息撲到風君子的臉上,看她的動作就像在說一句悄悄話。然後阿芙忒娜又閉上了眼睛,將額頭貼住風君子的下頜,換了個姿勢又睡去了,也不知道剛才她是醒了還是在做夢?
風君子又暗歎一聲,終於拍了拍阿芙忒娜的肩膀說道:“阿娜,你該醒了。”
阿芙忒娜睜開眼睛,入眼看見的卻是一戶人家的客廳,怎麼會是這樣?她一直在做一個夢,和風君子擁抱在一起,在亞特蘭深處的那個海島上的小木屋中,木屋外的夜色是那麼溫柔,海風是那麼纏綿,一切感覺不像是夢就像真正的春意無邊……然後就聽見風君子的聲音在耳邊說“阿娜,你該醒了。”
她突然反應過來,想起了發生的事情,人也真的清醒了。昨夜所有的打擾者都離去之後,隻有風君子和她仍在橋頭飲酒賞月,風君子聽她說過去的故事。說著說著,喝著喝著,兩人都醉了,那名為聞仙醉的美酒果然後勁不小,等風君子要告辭回家的時候已經搖搖晃晃走不了直線了。
是阿芙忒娜送風君子回家的,她展開天使的羽翼拉著風君子的手,另一隻手還提著八寶珍饈盒,兩人在月光下一直飛到了齊仙嶺。風君子雖然醉意蹣跚,但拉著她的手竟然還能搖搖晃晃在雲端漫步,深夜中沒有人看見這一幕。後來阿芙忒娜將風君子送回家,幫他脫了風衣扶他在沙發上坐下,風君子的身子一歪就睡著了。阿芙忒娜的醉意湧來,也靠在風君子身上睡著了。
睡去後就開始做夢,夢境無比真實而清晰,她從沒有過這樣的幸福與滿足,至於夢的內容……不能說,連上帝也不能告訴!然而等她醒來時,卻發現那是一個夢,自己仍然在風君子家的客廳裏,還保持著昨夜醉倒前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