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貞娘也隻是做為茶餘飯後的閑聊,她自己也是一個小老百姓,管不了這些,隻能專注著她自己墨業上的一畝三分地。
臨近中午,鄭複禮剛給京城墨王閣發了一批貨過去,回到墨莊,一頭一臉的汗,便是那一襲夏衫整個背都汗透了,先回後院換了衣衫,才回來交了單據,貞娘讓小丫給他盛了一碗酸梅湯。之前用後院老井的井水鎮過的,這個天喝著爽快。
鄭複禮端著這酸梅湯,心裏是甜滋滋的。
“哈哈,我剛才送貨時碰到田家也去發貨,田二見我給墨王閣發貨,氣的臉都綠了。還給我放著狠話了,說是別得意的太早,好戲在後頭呢,哈,他也就隻能發發這種狠話。”鄭複禮一口就將一碗酸梅湯喝幹,咋巴了一下嘴巴嘲笑的道。
聽著鄭複禮這話,貞娘清亮的眼神暗了暗,轉臉朝著一邊正悠閑的品著茶水的曾一品道:“這都是曾先生的功勞。”
那墨王閣原是衛家的客戶,後來被曾一品拉到田家,如今曾一品來了李家,又把墨王閣的單子弄到了李家,墨王閣在京城那邊,算得上是一家文房大店,李家墨通過墨王閣,終也算是進了京城市場。
要知道,以前李墨因為在北方容易幹裂的原因。早就被趕出了京城市場。
“貞姑娘太客氣了,功勞當不得,便是沒有我出麵,墨王閣最後找上李家也是遲早的事情,李墨的質量且不說,便是這個墨汁那賈掌櫃也跟我打聽好幾次了,如今隻能說是水到渠成罷了。”曾一品笑嗬嗬的道。而他跟裏的賈掌櫃就是墨王閣的三掌櫃。
就在這時,曾一品家的小子一臉焦急的進了墨莊:“爹,外祖父病危,讓人帶信來要見娘,娘親在家裏哭的不行了,你快回家吧。”
曾一品一聽也是一臉的大急,衝著貞娘拱了拱手,顯然是要請假。
這等事情,貞娘自是沒個不準的,還讓人從櫃上支了點錢給曾一品,以備急用,多是不多的,也就是一點意思。
曾一品拱手謝過,然後隨著那小子出了李氏墨莊,徑直出了官街,隻是並未遠離,而是繞了個圈,由小路又從官街的另一頭穿過幾家私人的宅院,就進了田氏墨莊。
所謂的嶽父病危什麼的,自也是曾一品事先吩咐自家小子的。
“曾先生,你來了。”那邊田二恭敬的相迎,可沒有一絲渾橫的樣子。
兩人進得內堂,雙方坐下,又讓下人奉了茶水,然後掩了門。又吩咐丫頭在外守著,別叫人聽了去。
此時曾一品才從身上拿出墨方,田二伸手欲接,曾一品手拿著墨方卻是劃了個圈又塞進了自己的懷裏。
田二有些惱火:“曾師傅,你這是為何?”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曾一品笑嘻嘻的道,說實話田家的田二他根本就不看好,而他這次之所以賠著名聲不要,也是因為他也看中了李家墨汁,再從田家這裏弄一筆錢,便帶著家小回老家,有墨汁配方,現加上他多年的積蓄以及田家給的錢,他能在老家幹出一點事業了,也算是衣錦還鄉了。
因此,這會兒,自是要跟田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
“你還怕我訛你不成。”田二沒好氣的道。
“小心總是不錯的,要知道,等到事情一暴露,我可就名聲盡毀了,我還得帶著錢避難呢。”曾一品道。
“行,依你。”反正是事先說好的,田二也不賴賬,便從懷掏出十張銀票,均是五十兩一張的,整整五百兩。曾一品欲接,田二亦學著曾一品先前的舉動,在半空中劃了個圈,然後先數了五張遞給曾一品道:“先付你一半,等到墨方試過之後,確認無誤,再付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