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風回頭，順著他的視線玩過去，看見的正好是她帶來的兩份飯菜。
她又重新回過頭來，發現離歌正看著她。
“我就要那個嘛。”
“……撒你大爺的嬌。”
擔心他再吐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洛風站起來去拿飯。
她嘴角雖然沒有笑容，但臉上的表情卻輕鬆了許多。
她拿著東西回來了，把病床上的隔板放了下來，把菜和飯放在了他麵前。
“吃。”
她知道他生活講究，所以給他準備了刀叉和湯勺，飯菜也是食堂裏最好最精致的。
“不要嘛……唔……”
她實在受不了他嗲嗲的語氣，用湯勺舀了一個肉丸子塞進他嘴裏。
離歌不喜歡肉丸子的味道，卻很喜歡她的表情，眉心擰著，卻沒了那股冷漠拒人千裏之外的味道，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真實，不像是簡單的符號。
她更像是一個擁有喜怒哀樂的人。
等他嚼得差不多了，洛風又往他嘴裏塞東西。
明明應該是很溫馨的畫麵，卻因為她粗暴的動作，硬生生的把‘喂’變成了塞。
“慢一點……唔……慢一點……咳咳咳……”
洛風站起來捏著他的下巴，一勺一勺往他嘴裏灌湯。
末了，還細心地拿紙巾幫他擦嘴。
“吃飽了沒。”
縱使他再喜歡扮演柔弱的角色，也受不了她這樣帶著侮辱的動作。
他抬手推開她，自己拿了一杯白水，喝了一口，他才緩緩開口。
“我好了，你吃吧，別餓著自己。”
他終於不再不鬧，洛風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動作迅速地收拾她折騰出來的混亂場麵，收拾好了之後，她轉身去了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離歌正坐在病床上看電視。
這裏的電視對普通人來說，實在沒什麼看頭，一部分是在重放新聞聯播，另外的則是部隊內部自己做的節目，有時候還會重放以前盛大節日的晚會。
晚會的大部分節目來自部隊文工團，一部分來自表演嘉賓，還有很小一部分……是他們自己抽空排練的。
好巧不巧，現在播放的正是一年前她參演的小品。
小品是某年春節的熱點節目，他們完全是照搬過來的，唯一改動就是把普通話變成了各個地方的方言，都是老梗，哪來的笑點，但離歌從頭到尾都在捂著肚子狂笑。
洛風實在看不下去了，洗了個蘋果塞他嘴裏。
“很好笑嗎？”
“特別好笑，唉呀媽呀，不差錢兒。”
她扮演的那個角色就操著這麼一句出場，離歌學了一遍，還順便重複了一個誇張自傲的表情。
洛風實在被他折服了。
他老人家三十好幾的年齡，二十出頭的臉蛋，卻有一顆十歲孩童的心。
可……什麼樣的十歲孩童會玩衝鋒槍。
那天的畫麵像放電影一樣在洛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他的動作近乎瀟灑，最後那一枚子彈落得毫不猶豫，不像是受驚的受害者，更像是身經百戰的將士。
她唇角剛要浮起的弧度又垂了下去，轉過身來看著離歌。
他笑得東倒西歪，她的表情卻漸漸凝重。
“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