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澤明趕到檢查室的時候,大佐田已經斷氣了。
一刀致命,可怕的是,那刀隻是普通的水果刀,而被殺死的,卻是濱鬆警視廳副警視大佐田。
一個曾經參加過S特工訓練營的超級特工。
不到一個小時,日本總警視廳就來了人,龍澤明進入會議室的時候,按資排隊,隻能在桌的末尾。
“龍澤君,今天叫你來,是想聽聽你對小泉君和大佐君兩人命案的看法。”
龍澤明拽出一張椅子,慢悠悠地坐下,整理了一下警服,然後鄭重其事地開口說:
“小泉君的案子,貌似署裏已經定性為黑幫爭鬥,不幸殉職。”
上麵的人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龍澤明對於上麵這種胡亂應付了事的做法很不滿,早就一肚子火,這會兒正好把這顆子彈塞回槍眼裏去,讓他們自己個兒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龍澤君,關於小泉君的死,我們的調查的確倉促了,沒有考慮到這可能是一起連環案件,希望你能給我們提供盡可能多的線索,以便我們結案。”
說這話的是他的頂頭上司,看來他也是受了濱鬆方麵很大壓力,畢竟接二連三的死警察可不是什麼好事,會引起民眾恐慌。
龍澤明聽了這話,終於將一直夾在腋下的檔案袋往桌上一拋。
“請大家看看。”
檔案上的存檔年份是九五年,一股發黴的味道。
“這個檔案和兩位警視的死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龍澤明手指敲打著桌板,這一刻全場的焦點就是他一人。“小泉和大佐的死,是源於十五年前的一樁命案。在小泉的案子被草率結案後,我花了很大力氣才弄出這份檔案——巧的是,就在我提檔案的第二天晚上,檔案室失火,九四年到九六年的老檔案被燒掉了九成,起火的地方,就正在九五年五月那部分檔案的檔案架。”
說到這裏,龍澤明手指敲了一下檔案。“即本案的發生時間,九五年五月,一位中國籍科學家慘死在日本朝日公園,發現屍體時被釘在十字架上棄屍,很明顯是遭受過非人的折磨。而當時參與到此案中的警官,那麼湊巧,就是小泉澤也。這個案子當時也是不了了之,被當做黑幫爭鬥處理,看來我們京都的命案,十之都被灌上黑幫的罪名,這也就不怪炎龍社一口答應與大佐的婚事了,畢竟黑社會可是無辜地背了好幾筆黑鍋啊,黑社會都要靠警察庇佑了。”
“好了,龍澤君,你可以說重點了。”上麵的人很尷尬,龍澤明很得意。
“小泉澤也在S特工訓練營受訓,服役一年期滿。”龍澤明看著上司臉色很難看,補充了一句說,“S特工訓練營是泛亞太地區的培訓項目,學員直接對國家負責,小泉潛伏京都警視廳這麼多年沒有別發現,您也不必覺得失職。這正可以說明這個訓練營的高水平。”
說完,龍澤明按下了幻燈片演示,投影儀上打出的是小泉澤也從訓練營畢業時的照片。
“大家請注意,小泉左邊的這位女性。”龍澤明手指的紅筆遙射正好點在組長的臉上,“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十五年前被虐待致死的那位受害者的家屬。”
說罷,幻燈片跳在十五年前的老照片上。
“這是受害者妻子來朝日公園辨認屍體的照片,我猜想,這位女士和小泉原本就認識,在這樣的機緣巧合下再見麵,小泉對自己沒能阻止凶案發生十分自責。於是,小泉很可能一直在秘密調查十五年前的這樁命案。”
“龍澤君的結論是,小泉警視的死是一樁殺人滅口的報複性案件?”
“這不是我的結論,是事實。”龍澤明信心滿滿地回答,“雖然凶手企圖栽贓嫁禍,但是並沒有成功,還留下了線索。我們日前收到來自一個自稱‘人渣集中營’的神秘組織的包裹,裏麵陳列了這名凶徒的大量犯罪事實,還包括他自己的供詞。”
聽到這裏,滿屋嘩然。
龍澤明當初接到人渣集中營的包裹時,也是如此的反應。
這個效率比日本警方更高的神秘組織,大抵就是組長、沐沐和那個名叫天才的少年的老巢吧——
真是不可小覷的一股力量。
“這名凶徒為人類倫理委員會做事,他事敗後,他的頂頭上司吳尚也被滅口。”說到這裏,幻燈片又換成了吳尚“自殺”後的現場圖片,“我們有理由相信,大佐田的死也是同一幫人所為,也是一宗滅口案。據我推測,這幕後的主使應該來自對方的政府高層。”
聽到政府高層這四個字,日本警方的臉色一下子都很難看。
幾個參與過十五年前那件案子的資深警察都麵麵相覷,龍澤明眼神閃爍了一下。“各位前輩,十五年前由於對方高層的施壓,發生在本土的案件被打壓下去,現在我們已經有兩位警視因此喪命了,難道各位還要眼睜睜地縱容這樣的惡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