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就在這時,七祖母拄著拐杖由佑哥兒扶著進來,一臉嚴肅。
“七奶奶,你知道潤哥兒在哪裏?”貞娘連忙上前扶著自家七祖母,一邊的六斤嫂也搬了椅子過來,讓李老夫人坐下。
“被我反鎖在墨庫裏了。”李老夫人坐下,卻是一臉寒霜的道。
李老夫人這話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貞娘見自家金花姑姑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先問道:“七奶奶,你怎麼把潤哥兒反鎖在墨庫裏?”
“他今天趁我午睡的時候偷了我身上墨庫的鑰匙,自己開門進去的,於是我才把他反鎖在裏麵。”李老夫人臉色不太好的道,兩眼卻冷冷的看了一眼李金花。
貞娘自是曉得,七祖母雖然把墨庫的鑰匙給了自己,但她身上也還有一套備用的。而七祖母給自己鑰匙的事情別人是不知道的。
也就是說潤哥兒這行為明顯就是在打墨庫的主意,當然,他一個十歲的小子顯然沒有這樣的心機,他的行為必然有人在後麵主使。
這時,李貞娘先回過味來了,之前,她還在想著王得財接近潤哥兒到底為的是什麼呢,原來是為了李氏墨庫,而八成的,就是為了李家存放在墨庫裏的李墨配方吧。
“老夫人,我決沒有打墨庫的主意。”李金花聽到李老夫人這話,臉都白了,在李家,要打墨庫的主意,那是大過。
“我知道你沒有打,我是讓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啊,潤哥兒這樣的行為,你這個做娘親的之前就一點察覺也沒有?”李老夫人端坐著,瞪著李金花臉色仍是冷冷的,她自然明白,李金花不是這樣的人,但肯定的潤哥兒背後還有人。
到得這時,李金花自也不在隱瞞,把這段時間潤哥兒因著王得財之故跟大家鬧的事情說了說。
“這麼說是王得財在弄的鬼?”李老夫人眼神冷冷的道。
“應該是這樣的。”李貞娘也在一邊道。
“你怎麼教的孩子,十歲了,也懂一些事了,你也不要太顧忌的他,該說的就得說明。”李老夫人教訓的道。李家不能留這樣的空子讓人鑽。
“是,老夫人,我錯了,我以後定把潤哥兒教好。”李金花連忙保證道,其實,這回便是沒有李老夫人的吩咐,她也一定要把該說的跟潤哥兒說清楚,一遍不行兩遍,總之要說到這潤哥兒記住為止,潤哥兒這回這禍闖的實在太大了點。她真是嚇壞了,打墨庫的主意,這要是擱到老夫人年輕那會兒,逐出李氏都是輕的。
“行,你記住就好,這種事情以後決不能有了,這回就這樣吧。”李老夫人點點頭,隨後又道:“至於潤哥兒,雖然小,但也有十歲了,多少也懂一點,今兒一個晚上,就讓他呆在墨庫裏,不管怎麼說,錯了就是錯了,要讓他明白錯了的後果,關一個晚上,餓兩餐不會死。”李老夫人說著,便起身,又由佑哥兒扶著回去。
顯然的今晚是不打算放潤哥兒出來了。
李貞娘同李金花一起送李老夫人出門。
看著老夫人走遠了,李金花便在那裏抹淚兒,潤哥兒這麼小,關在墨庫裏一個晚上,那絕對不好過的,隻是老夫人的權威,李金花是不敢挑戰的,更何況這回,潤哥兒錯的太離譜了。
想到這裏,李金花狠狠的再抹了一把淚:“王得財這該死的,我跟他拚了。”李金花說著,臉上表情是少有的堅毅,就準備去找王得財算賬。
“姑姑,今天已經晚了,你明天去,不要去王得財家裏,直接去四寶街的田氏墨軒,就把這事情鬧大,到那時,王得財有所顧忌,便不敢再打潤哥兒的主意了。”李貞娘道。
潤哥兒這事情可不是王得財一人的事情,自也有春枝一份,更有可能還牽扯著倭人呢,貞娘想著當日離開南京時,看到了田家如今跟倭人的關係,總之這事情不得不防,鬧大了好,這種打人墨方的主意在墨業是大忌,鬧大了,春枝和王得財才會投鼠忌器一點。
聽得貞娘的解釋,李金花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整張臉埋在手心裏,貞娘自是明白金花姑姑這是擔心潤哥兒。
貞娘看著天已經黑透了,再想著潤哥兒從下午就關到現在,一個人在裏麵,十歲的孩子,若是再一個人在裏麵呆一個晚上,說不準真要出什麼心理問題,想了想,便衝著金花姑姑道:“姑姑,你去弄點潤哥兒喜歡吃的,我一會兒帶進去陪陪他。”
墨庫裏別人是不許進去的,如今除了李老夫人,也就貞娘能自由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