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光芒劃過天際,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青色巨劍上,傲蒼盤膝坐著,一旁的少年則是呆呆地望著遠方,神情有些恍惚。
看著少年那一頭飛舞的銀發,傲蒼那銀色的瞳眸也似是在悸動,好像想起了什麼。
幾個時辰後,傲蒼駕禦著青色的巨劍來到了一處山穀。
綠芒從天而降,落在山澗溪岸邊,顯露出兩道頎長的身影來。
一陣清風吹過,巨劍重新散化成小草,被清風裹挾著,重新紮根在了地上。月光灑灑,青蔥的小草卻是顯得愈發的嬌嫩了。
“陵兒,這便是森羅萬象界的入口了。”
傲蒼望著那溪水倒映的滿月,堅毅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迷茫。
千年前的一個晚上,他也同現在的穆陵般,被他的族父帶到了這裏。然後在那人希冀的目光中,投身進入了這水中倒月。最後一路高歌猛進,成就了今天的至尊之位。
回想起過去一千多年的記憶,傲蒼神色恍惚,倏然間,他伸出手去似要抓住什麼,可入手卻隻是一片虛無。
輕歎了一聲,傲蒼終是平靜了下來。他回頭看著目光有些呆滯的少年,眼中有著痛惜與不舍。
“陵兒,如我先前所說,一入這森羅萬象界不凝聚劍魂便無法再出,若你答應便去吧,若你後悔了,那……我們便回青山。”
此時,傲蒼也是猶豫了,他本以為自己能像十二年前那樣狠下心腸,讓穆陵自我磨練成長,可一到這裏,他卻發現自己已然有了牽絆。他再也無法像多年前的那樣,拋下穆陵一個人了。
十二年前,他們夫妻二人忍痛將穆陵送進狼族聖境,不敢與其相見。如今他又瞞著惜柔將穆陵帶來這裏,進行生死曆練。想到這裏,傲蒼自己也不禁有些惘然。
森羅萬象界,縱他當年天資無雙,也是九死一生、染血無數,才破界而出,而今他卻讓自己缺了二魂六魄的孩子也去經曆這一切,不得不說,這個決定,很難!
誰說妖無情,誰歎修士冷漠?此刻的傲蒼就狠不下這心,斷不了這情。
“父親……孩兒……不悔……”
這是穆陵第一次在傲蒼麵前說話,聲音斷斷續續,且含糊不清。顯然,說話對於三魂七魄未凝聚的他來說確實有些障礙。
“嗯,既然不悔,那便去吧。”傲蒼看著穆陵,目光堅定且柔和。
“你且放下心去闖,生死關頭我會助你。”
“嗯!”
穆陵向傲蒼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便縱身向那水中月影跳去。
穆陵的身影投入那水紋中,並沒有驚起一絲一毫的漣漪,而是在傲蒼的目光中一點點的消散。
陵兒,我等你三年,三年後若你出來,我便讓你繼承狼族至尊席位,若你不出來,我便讓這上古遺留的森羅萬象界為你陪葬!
傲蒼心裏暗下決心,然後盤膝坐下,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
另一邊,穆陵在剛踏入那水中月時,便覺得一陣暈眩,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濃鬱的綠色。
這是一片廣袤的草原,極目望去,青綠的小草蔓延至天際,隻有幾座巨山,隱約可見。
“陵兒,森羅萬象界變幻莫測,就是同時進去的人所遇所見也會不同,所以我也無法預見你會遇到什麼,但你要記住一點,千萬不要停留,隻要你能擋住一切攻擊,便有出來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