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退到十米開外,隻看小舅跳上車,將車往後倒了半米,掛了個檔,接著狂踩油門。隻見一根根鋼索繃直,車在原地打滑了幾下,揚起的小石子和沙土在不斷地往後飛。隻聽得“轟隆”一聲,那墳頭被硬生生地撕開了一個口子。這墳頭比我想的要厚實得多,從被撕開倒在地上的那一塊就能看出來。
爺爺看了,頓時喜出望外,說道:“要不是我老骨頭想到火烤這個辦法,說不上這個墳頭就塌了!哈哈!”
大家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開始換衣服。我的天,又要穿那防水服!算了,我也穿吧,這次不會用很長時間,也算是安慰。二叔似乎不能進了,他的衣服剛才已經被腐蝕得太厲害了,再讓他穿估計會要了他的命!他就負責在外麵解開吉普車上的鋼索,並打掃“戰場”。
穿戴完畢後,墳頭裏的飛塵已經消散。我跟在爺爺後麵,壓抑著內心激動的心情。
叔叔的裝備我是第一次見,腰上是個皮麵,皮麵上插著老虎鉗子、手術刀、細鋼絲、小刷子、牙刷之類的,看起來不倫不類。
墳就在眼前,大家戴上了呼吸麵具,在墳包外的口子那兒停了下來。爺爺似乎並不著急進去,而是跪在地上,仔細地看著被拉出來的墳包內壁。我看見接近於麻布的材料裹在墳包上,已經發黑。爺爺用兵工鏟試著把那層材料扒拉下來,沒想到那東西一碰就破。爺爺研究了一會兒,站在洞門口,衝我們招招手,示意我們進去。我是第三個進去的,屁股後麵跟著小舅,他扛著一卷粗繩子。
探燈把地下世界照亮了,我看見了三個棺槨,一個大的,兩個小的。
大的棺槨底部是一層青石,兩個小的是木製的,其中一個小的已經塌了,裏麵看不清楚,因為前麵擋著爺爺、叔叔和花姐。
眼前的這個大的棺槨,是黑色的,材料應該是木頭燒過之後刷了層什麼膠,上麵皺皺巴巴的。我試著用帶著橡膠手套的手去摸,感覺那木頭的紋理很清楚,沒錯,是木頭的。應該是把一棵大樹從中掏空了,截斷下葬的,周圍沒有縫隙。棺槨沒有封死,看來叔叔說得沒錯,這些古人是真的在等飛到太陽上去,不封棺槨,隨時打開啊!如果他們到了今天,是不是還想飛到太陽上呢?這個問題就不得而知了。
黑色的棺槨上麵有褐色的幹涸的東西,四周則堆著些盆盆罐罐。
隻聽見爺爺透過呼吸麵具,“奇怪,這就是烏孫墳頭的樣式啊,怎麼可能是這樣的?烏孫應該是土墩墳啊!怎麼,怎麼成了埋在地下的呢?這鬆木怎麼可能是燒過的呢?如果是頭人的墳,不可能隻有一座啊?至少得有一排啊!”
我不小心碰了一下小舅,結果他“嗷嗷”地叫了起來,衝我大吼:“你別動我行不行,會嚇死人的!你有病啊!”
要不是戴著呼吸麵具,真會被他這聲音嚇死,我說:“小舅,爺爺這嘀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