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千微看向雲知,笑靨如花。
雲知的臉很冷,是那種被人戳中死穴的蒼冷,眼睛和雲知送給她的三鬼似乎有些相像,是濃墨般濃黑,那裏似乎有著比鬼哭嶺還要黑暗的東西。
千微的心似從懸崖跌落,墜到深淵,失去了感覺。
千微的笑臉漸漸收起,散了。
那樣表情的雲知是千微不熟知的,從未見過的,那樣的雲知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當然包括她。
可就算如此,千微還是執拗的挽著雲知的手臂,不曾離去。
即使是沉默,即使什麼也說不出口,什麼也問不出口。
“主子。”暗影不知什麼時候,從葉染的位置回來了,站到了雲知身旁,喊了一聲。
那兩個字似乎將雲知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兩個字將雲知從他的心魔中拉了出來。
雲知的眸子恢複了成正常的眸色,恍惚的望向暗影的方向“怎麼了?”
滿臉的迷茫,不知所以,不在狀態。
“三國的來使都到了,該會宮了。”暗影抬起頭,長長的舒了口氣,道。
“水國的來使到了?”雲知環看四周,不解的問。
“剛到,在那。”暗影轉身指向水國來使的方向。
“千微,你去陪千旭,畢竟他是你唯一的親人。”雲知轉頭看到水國來使後,低頭將手臂從千微的手臂中抽出,雙手扶著千微,將千微帶到了千旭的身前。
“照顧好她。”雲知和千旭對視良久,最後隻說了這一句話,便轉身走到了三國來使的中間。
說了幾句禮節性的話便騎上馬領頭向宮內走去。
浩浩蕩蕩的隊伍向皇宮前行,千微和千旭進了千旭的馬車,溫書起的千微的青駒跟在千旭馬車旁。
葉軒和沒有走出馬車邪奇坐在葉軒的馬車,水映雪,葉染,白琅一人一馬跟在水國隊伍的後麵。
水子墨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隻有水國的隊伍,卻不見水子墨的人。
整個隊伍被雲國的禁衛軍環繞著,保護三國來使的安全。
千旭馬車裏很安靜,千微的情緒很低沉,閉著嘴似乎不願交談。
而千旭也不多語,隻是臉色柔和的為千微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千微。
千微接過千旭的茶,滾燙的熱茶徐徐的冒著熱氣,把整個車廂染成霧蒙蒙的,一切都變得朦朧,熱茶的溫度傳到玲瓏茶杯上,傳到手心裏,為落入深淵的心添了一絲溫暖。
千微屈膝環抱著自己,下巴抵著雙膝,雙手抱著玲瓏茶杯,低垂的雙眼看著依舊在冒著熱氣的熱茶,熱氣升到臉上,進入眼中,模糊了雙眼,帶來了眼淚。
隱隱的啜泣聲傳入千旭的耳中,千旭的身子一僵,轉頭看向千微,千微的肩膀不斷地顫動,即使千微用盡全力環住雙膝,抑製它的顫動。
這是她的劫,逃不掉的劫,他無能為力,因為他早已深陷,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