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康巴文化的魅力(1 / 3)

甘孜州位於四川省西部、青藏高原東南緣,民間習慣稱之為“康巴”地區,簡稱 “康區”。 “康巴”一詞係藏語音譯。在作為族群概念時,其意為“康區人”(過去專指康巴藏族,現在泛指生活在康區的所有人);在作為地域概念時,它則是指“康巴人生活的地區”,即“康區”。這一地區為我國三大藏區(衛藏、安多、康)之一。在清末至民國初期,漢文史籍將這一地區稱為“川邊”或“川滇邊”;西康建省後,又有“西康”之稱。

康區地處青藏高原向成都平原的過渡地段,為橫斷山係的高山河穀區。地勢西高東低、北高南低。長江水係的金沙江、雅礱江、大渡河由北向南貫穿全境,黃河水係也在康區北部有 90千米的流長。該地區地理環境複雜,自然資源豐富。既有廣袤的草原和原始森林,也有大量的可耕地,對於采食、牧業、農業等不同生活方式的人類群體都能提供相應的生存條件。康區的氣候環境也十分獨特,河穀亞熱帶、山地暖溫帶、山地涼溫帶、山地寒溫帶、高山亞寒帶、高山寒帶等 6種氣候在區內呈垂直分布。 “一山有四季,十裏不同天”就是對這種複雜氣候條件的真實寫照。這種地理環境在生產力欠發達的曆史上,給人們的生產、生活和交流帶來了諸多的不便,但它卻孕育出了獨具魅力的康巴文化。

魅力之一:康巴文化的多元性

多元性是康巴文化最重要的特點之一。康巴文化的多元性集中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麵。

第一,康巴文化是以康巴藏族文化為主體的多民族文化係統。在康巴地區,除藏族這個主體民族外,在瀘定形成聚居、並雜居各地的漢族,瀘定、九龍兩地的彝族,丹巴的羌族,得榮的納西族,康定、丹巴、巴塘的回族,都是康區的世居民族。他們在康區的曆史,多者上千年,少的也有一兩百年的時間。這些民族雖然雜居在藏族社會之中,在局部範圍內形成小的聚居,其文化必然會在不同程度上受到藏文化的影響。但是,無論是漢文化、羌文化、彝文化,還是納西族文化、回族的伊斯蘭文化,仍然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著自己的個性,並在當地文化係統中占據一席之地。

第二,康巴藏族在族源構成上的多元性。據漢文史籍記載,在唐以前,康區是一個由眾多部落(部族)盤踞之地, “百裏之外逾數十國”。

犛牛、白狼、附國、黨項、白蘭、東女、嘉良夷等都是在當時很有影響的部落(部族),並與中原王朝保持著密切的聯係。至唐代,吐蕃統一青藏高原後,這些部落(部族)與來自西藏的吐蕃人相融合發展成為“康巴藏族”。明代從雲南麗江移居康南的納西族以及清代從青海南下的蒙古和所特部的蒙古人,也曾相繼融入康巴藏族之中。複雜的族源使得康巴藏族內部至今還存在著眾多具有不同自稱或他稱的族群。如:生活在大小金川流域區的“嘉絨”,康定、九龍等地的“木雅”,丹巴、道孚、爐霍、新龍等地的“布巴”,康定大渡河地區的“魚通”,雅江、新龍一帶的“卻域”,道孚、雅江交界處的“紮巴”,九龍境內的“普米”、 “耳蘇”、 “魯汝”等等,都是康巴藏族中的支係。這些具有不同自稱或他稱的支係,都分別代表著一支古老而又獨特的文化。

康巴文化的這種多元性特征的形成,與該地區的特殊的人文地理密切相關。從南北方向上看,該地區地處“藏彝走廊”的核心地段,中國古代南北民族的交流主要是通過這條走廊實現的。從東西方向來看,康區又是藏、漢兩種文化的交彙處。這種特殊的人文地理位置,必然給該地區的文化打上多元性的特征。

魅力之二:康巴文化的多樣性

由於受多元性因素影響和自然環境的製約,康巴文化呈現出豐富多彩的多樣性。

在社會形態上,白玉縣山岩地區到解放初期都還保留著原始父係氏族製度的殘餘,被稱為“原始父係氏族製度的活化石”。生活在道孚、雅江交界處的紮壩地區的紮巴,至今還保留著母係製家庭遺風。

在生產方式上,農耕文化和遊牧文化一直是康區並列發展的兩大文化。

在飲食文化上,藏族、漢族、彝族、回族四大文化並存。在藏族飲食文化中又具有牧區、康北農區、康南農區、康東農區等四個文化圈。

康區的服飾文化更是豐富多彩。康北農區服飾、康南農區服飾、牧區服飾、木雅服飾、嘉絨服飾都各具特色。有一首反映康區頭飾的民謠這樣唱道: “我雖不是德格人,德格裝飾我知道;德格裝飾要我說,頭頂珊瑚寶光耀。我雖不是康定人,康定裝飾我知道;康定裝飾要我說,紅絲發辮頭上拋。我雖不是理塘人,理塘裝飾我知道;理塘裝飾要我說,大小銀盤頭上套。我雖不是巴塘人,巴塘裝飾我知道;巴塘裝飾要我說,銀絲須子額上交。”

足見其之一斑。在民居文化方麵,牧區的帳篷、康北的“崩空”、康南的土碉房、康東的石碉房,都各具地域特色。

在語言上,康區可能是世界上最為複雜的地區之一。一方麵藏、漢、彝、回、羌、納西等各民族都保存著本民族的傳統語言。另一方麵,在藏族內部方言眾多。眾所周知,藏語有衛藏、安多、康三大方言。康區主要是操康方言。但是安多方言在該地區也有較廣的分布。不僅如此,在康方言內部,又存在許多差異較大的被稱作“地角話”的土語。如:嘉絨語(丹巴)、木雅語(康定、九龍、雅江)、魚通語(康定)、道孚語(道孚、丹巴、新龍、爐霍)、紮巴語(道孚、雅江)、爾蘇語(九龍)、納木義語(九龍)、普米語(九龍)、曲域語(新龍、雅江)。據語言學家劉輝強先生的調查研究,這些土語中,除嘉絨語屬於藏緬語族的藏語支外,其餘均屬於藏緬語族的羌語支。

在喪葬方麵,康區葬式複雜多樣。若按喪葬的方式進行細分,有土葬、火葬、水葬、天葬、塔葬、壁葬、樹葬、幹屍葬、岩葬等等。其中樹葬(白玉山岩)、壁葬(雅江、白玉、德格、甘孜)、岩葬(道孚)等,都是康區非常有特色的葬式。若按喪葬次數進行細分,又有一次葬、二次葬、三次葬,乃至多次葬。

在宗教文化方麵,除藏傳佛教各大教派齊全外,漢傳佛教、苯教、道教、儒教、伊斯蘭教、天主教、基督教以及彝族的畢摩、納西族的東巴教和一些原始宗教崇拜,在康區都有不同程度的傳播。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康區的苯教。該教派產生於西藏早期的原始宗教,曾一度成為吐蕃 “國教”(從吐蕃第一世讚普聶赤讚普起至赤脫傑讚共 27代,皆以苯教治其國)。但至吐蕃王朝中後期,佛教在吐蕃地區興起後,苯教勢力一方麵是在衛藏地區卻蕩然無存,而另一方麵卻在康區得到很好的發展,並成為苯教發展的第二個大本營。

魅力之三:康巴文化的曆史厚重性

曆史悠久、積澱深厚、內涵廣博,這是康巴文化的又一主要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