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君子冷笑一聲:“尚雲飛見過阿狄羅,以他看穿一切泡影的眼力,不會看不出阿狄羅的異常,分明有降魔之力又好談降魔功德,卻與邪魔坐談共事,若沒有大奸大惡的私心怎麼可能?他去想幹什麼隻有他自己心裏明白,隻是這人很能見機讓人抓不住把柄而已。……泡影人間**,天下至偽之術,尚雲飛,天下至偽之人。老子從小就看他不順眼,今天他能虛偽到這種境界,我反而有幾分佩服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梅野石:“你怎麼扯到小時候了?當我等年少之時,尚雲飛並無一絲惡跡。”
風君子反問:“他可有一絲真正的善跡?沒人逼他學雷鋒天天做好事,但是他半生走來名利雙收,卻連一件真正的善舉皆無,也算是極品了!……他的泡影人間**如修到極致,不能無敵卻近乎立足於不敗,然而青冥鏡卻是此法的克星,我想他心裏也清楚,還記得當年你得到青冥鏡的那天晚上嗎?”
梅野石:“那天晚上?後來隻有你、我、他三人在,他先走了,你告訴我那個破銅鏡叫青冥鏡。”
風君子冷哼一聲:“他看見你手中青冥鏡,眼中謀奪之意一閃而過,又不得不暫且放棄這個想法,因為我也在場看見了,而他還不清楚我的底細。如果當時我不在場,事情就難說嘍!”
梅野石:“你既然查覺,為什麼不提醒我小心尚雲飛,反而又說此器對他無用?”
風君子:“我當場就提醒了,提醒的是他不是你,你當時懵懂沒有聽懂,隨後我幹脆淡言讓你勿起疑慮,因為你還沒有自保之能又在窺道關口,對你挑明了反而不好,我的徒弟我看住了就行。你得到青冥鏡的秘密,當時隻有我和尚雲飛知道,後來尚雲飛一再借擾亂你的修行試探我的底細深淺,使的那些招術你今天也早該清楚了,直到他師父葛舉吉讚活佛聞知此事,他才徹底打消了念頭。……那時候我們才多大?”
梅野石:“我十八歲,你十五歲,尚雲飛十六歲。”
風君子長歎一聲:“二十多年了,尚雲飛泡影人間**已經大成,可人還是那樣!他將世上一切看作人間泡影,倒也沒什麼錯,但是把手伸到泡影中玩弄,那就是犯賤了!他修什麼道犯什麼賤不歸我管,但是虛開六千萬增值稅發票依法就該進監獄。一天到晚說什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次就去監獄裏悟道吧,但願這次他能真正開悟。”
梅野石:“其實我能理解尚雲飛的心情,當年你一封信逼的葛舉吉讚活佛身受重傷卻不求醫治,而等到我上門詢問身世時,尚雲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活佛虹化而去。……今天他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阿芙忒娜在眼前離去,所以他根本不會出手阻止阿狄羅行凶。”
風君子:“對這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梅野石:“不怎麼辦,也不想問他什麼,前去質問他的人越多,他心中對你的恨意就越盛,對他自己也沒好處。以他的泡影人間**,不可能被人拿下,可我偏偏就要讓世上普通的警察拿他下獄,治他在世間的罪行。……因為南大科技那筆爛帳,銀行去調查的那一車人差點都送了命,雖然清塵趕去營救,但小白和莊茹還是留下了普通人的終身殘疾。讓小白去做這個了斷,是再適合不過。”
風君子拍了拍梅野石的肩膀:“這才是我的徒弟,昆侖神君的手段!……常武是個好人,世間可以沒有尚雲飛但不能少了常武這種人,不要讓他吃虧。”
梅野石:“不向上級彙報逮捕山魔國大投資商尚雲飛,後果確實非常麻煩,但如果尚雲飛痛痛快快交代一切罪行,常武就可以擺脫被動,不但無過還能立一大功。”
風君子:“你想的比我還明白,那沒我什麼事了,我回醫院接著睡覺去了。”
梅野石:“仙師請稍等。”
風君子回頭:“你還有什麼事?”
梅野石:“昆侖同道皆知天刑墨玉有三枚,每捏碎一枚可喚醒你一日之神識,如今三枚已盡,你就要永封神識嗎?”
風君子皺眉笑道:“你不知道我的用意嗎?”
梅野石也笑:“還是請你明言,此處隻有你我師徒。”
風君子:“我沒你那麼笨,十二歲那年遇我師天月仙子點醒,省悟我是在世仙人,十八歲前封印神識忘記了有關神通修行的一切經曆,但我也沒變成傻子呀?這已經多少年又過去了,我又經曆了多少事,不用恢複神識也明白自己是誰。……我所封印的不過是一段記憶,如今世間劫已曆,這段記憶封不封印都無所謂了。”
梅野石:“我沒有你那麼天資超絕,比如我當年就沒有看透尚雲飛,但也不算很笨。據我所了悟,這三枚天刑墨玉不盡碎,仙師你的世間劫就未完,如果世間劫已曆盡,最後一枚天刑墨玉消失,就沒什麼神識封印之說了,其中一切盡有機緣。”
風君子很滿意的點頭:“總算你這些年沒白混,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不要讓我為難就是。”
梅野石:“能看破的高人皆不會點破,你明日醒來時辰已過,天下同道還當你是封印神識在世仙人,正如仙師所願。”
風君子伸手揉了揉胸口道:“這一劍,如果就此了斷又會怎樣?”
梅野石:“你?風君子?你要是就此離去,我才不信呢!”
風君子哈哈大笑:“還是你了解我啊,行了,沒事了,你走吧。”
梅野石:“不忙。”
風君子一皺眉:“你怎麼還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