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羅莎琳心灰意冷、絕望透頂的時候,關鍵時刻,還是吉米.卡特點石成金,使她恢複了再試一次的勇氣:“你為什麼不試試我的辦法呢!以一顆平常心來對待你的演講,提前不要考慮的太多。寫下幾個字來提示你要講的事情,然後就站上去講。”恰好亞特蘭大(佐治亞州首府)婦女商會向羅莎琳發出邀請,表示希望了解一下州長官邸的情況。這一次,她鼓足勇氣同意了,並決定試試丈夫教的辦法。到了約定的日子,羅莎琳揣著一張寫有七、八個單詞的卡片到市中心的飯店去參加午餐會。她盡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似乎這是她的職業。她同她們不斷地交談,有意不去想講話的事。吃完午餐後,羅莎琳被介紹給在座的人,並站起來準備講話。她向眾人看了看,把她們都當成旅遊者。突然,一瞬間她們真像是遊客了。陌生的麵孔注視著羅莎琳,就像在官邸內等著介紹一樣。正是在這一刹那,羅莎琳找到了演講的感覺。她開始心平氣和的講述州長官邸,絲毫不覺得費力。商會會員們全神貫注地聽著,等介紹完後又提了些問題,她十分自如地做了解答。一切順利,沒發生任何問題。道別後,羅莎琳製不住內心的喜悅,迫不及待地給州長打電話:“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這的確是一次來之不易的突破。盡管羅莎琳從未徹底消除過緊張的感覺,但從此以後她就經常在公共場合講話了。
當怯場的問題解決之後,其他演講過程中遇到的問題諸如擴音器出毛病、講台過高或過低等,她也都能應付自如了。不過,有次意外差點讓她出了醜。那次她到一所中學去,準備就“州長官邸中的生活”發表講話。校門口有人歡迎她,並送給她一朵胸花。羅莎琳順手把花別在胸前,然後進了衛生間。等她要出去時,隔間的門卻怎麼也打不開。她晃了晃門,想喊人,又感到過於難堪。門底下沒空檔,鑽出去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出路是從上麵翻過去。羅莎琳猶豫了一下,把一隻腳踏在馬桶上,另一隻踩在手紙架上,然後爬到門頂上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進來,懸在5英尺半高的空中的州長夫人的狼狽相肯定會成為地方報紙的頭條新聞。幸好左右無人,羅莎琳泰然自若地走了出去,若無其事地發表了演講。
咄咄逼人的競選活動家
“我是吉米.卡特夫人,我丈夫在競選總統。”
“什麼總統”
“美國總統。”
“你開什麼玩笑!”
這就是羅莎琳參加1976年競選活動時在佐治亞州以外的地區最初所遇到的普遍情形。
離1976年大選還有一年半的時間,羅莎琳就開始了“投我丈夫一票”的競選旅行。她日複一日、周複一周地奔波著,到競選活動結束時,她總共跑了全國50個州中的42個州,足跡遍布全國的各個角落。光是在佛羅裏達州就呆了75天,在衣阿華州就走訪了105個社區。
最令羅莎琳頭疼的問題竟然是再也簡單不過的問題:“吉米.卡特是誰”於是她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回答:“我丈夫是佐治亞州的前州長,現在正在競選美國總統。”然後,再滔滔不絕、從容不迫地介紹關於卡特的背景情況。從她嘴裏,越來越多的人們知道了吉米.卡特是一個深知活著就要有所作為的農場主;一個白手起家,靠著勤儉節約、精打細算而有所成就的商人;一個財政上的保守者——在他當州長時,每年預算平衡,結算有餘,懂得在政府機構中減少鋪張浪費;一位社區領導人——曾在醫院領導機構、圖書館管理委員會、學校管理委員會及商會中怔過職,還當過童子軍領隊和教堂負責人;一個誠實、樸實而坦率的人——在他的履曆中沒有一點兒見不得人的事;一個華盛頓的外來人——他能“用新的眼光和開放的思想去看待政府”,他寧可到人民中去尋求支持,而不願向富有、強大的利蓋集團卑躬屈膝並承擔義務。
不久,吉米.卡特的名字刊登在報紙的頭版位置上,問“吉米.卡特是誰”的人漸漸的少了。但令羅莎琳哭笑不得的是,她自己的名字竟被人記錯。有一次在新罕布什爾州,羅莎琳自我介紹說:“我是吉米.卡特夫人。”
“誰”
“吉米.卡特夫人。”
“誰”
“我丈夫正在競選總統。”
“噢,你是吉米.卡圖夫人。”——當地人都這麼叫。
“對,我是吉米.卡圖夫人。”
“噢,你丈夫正在競選總統。”
“一點不錯!”——雖然有點讓她哭笑不得,總算沒白費勁。
在馬裏蘭州,羅莎琳真正的碰了釘子。一大早,她來到一家工廠,同上早班的工人見麵,自我介紹後開始向他們散發競選手冊。不料,第一個工人一拿到小冊子就把它扔到了地上,端詳著她說:“女士,我們是生產B-1轟炸機的工人。”說完轉身離去。因為就在前天,卡特還表示反對生產B-1轟炸機。羅莎琳暗自慶幸沒有像為卡特第一次競選州長拉選票時那樣被唾了一臉唾沫。
最讓羅莎琳感到難堪的,還是新聞界對“欲望之情”事件的糾纏不休。那是在卡特獲得民主黨提名為總統候選人之後,他在接受《花花公子》雜誌記者采訪時,承認他對別的女人“內心深處有一種欲望”。這次采訪迅即成了熱門新聞,它壓倒了競選中的所有其他問題。每到一處,人們首先盤問羅莎琳的就是這件事。羅莎琳暗暗叫苦,隻好說,“吉米(對卡特的愛稱)講得過份了,但至少人們知道他是誠實的,對回答任何問題都不在乎。”然而事情並未了結。當她在路易斯安那州為丈夫競選時,一家電視台的記者竟然在電視鏡頭前問她是否與人通過奸。當時羅莎琳怒不可遏,斷然回答說:“我就是有過也不會告訴你!”
另一次使羅莎琳陷入尷尬境地的是,在波士頓競選時,到達目的地後,她卻下不了汽車——被座位上的安全帶纏住了。她又拉又拽仍無濟於事,直到有人取來剪刀,剪斷了安全帶,她才走下車來。與周圍的人寒喧一陣後,羅莎琳徑直上樓去睡覺。這時卻又發現行李不見了。原來行李被人從汽車裏偷走了。除了身上的衣服、公文包和外衣之外,他們幾乎一無所有。就連那副既能擋風又能禦雨且能免去洗發麻煩的假發套也被偷走了。第二天她和助手全身心地投入了競選活動,根本顧不上去商店。傍晚在飛往加利福尼亞之前,羅莎琳利用短暫的10分鍾時間在機場附近的一家商店準備購置些衣服,可惜店內隻有兒童服裝。她別無選擇,隻得買下了最長的一條短裙、一條短襯裙、一件短袖衛生衫和一塊頭巾。全部費用為28.91美元。當天晚上,羅莎琳穿著這套新裝,出現在好萊塢。其形象看上去活像個拉拉隊的隊長。因為當時處境實在不允許她太挑剔。
秘密通道
1977年1月20日,羅莎琳由佐治亞州第一夫人晉升為美國第一夫人,成了美國“第一家庭”的女主人。
按照慣例,白宮的一層分為東西兩翼,東翼是總統的接待區,也是可供參觀的展覽區。各種大小不同、裝飾各異的會客室分布在這個區域;西翼是工作區,總統的橢圓形辦公室,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國內事務助理的辦公室,白宮總管、白宮發言人和其他工作人員的辦公室,集中在這個區域;二樓、三樓是總統的居住區,第一夫人一般喜歡把她們的辦公室設在這裏。但羅莎琳.卡特夫人卻希望居住區是個純粹的家。在那兒可以脫離開工作和工作人員,同時又隨心所欲,而不必衣冠楚楚,塗脂抹粉。於是,入主白宮後,羅莎琳在第一夫人辦公室的設置上打破了老傳統。她在白宮東翼給自己劃出了一個辦公區,同西翼相對應。並聘請了一位有經驗的女士基特.多貝勒夫人任東翼工作班子的總管,年薪與白宮總管漢密爾頓.喬丹相同,為5.6萬美元,同內閣部長的年薪差不多。
但麻煩也隨之而來。通往第一夫人辦公室的路線,恰恰是遊客白天經過的那條走廊。羅莎琳經過走廊去上班的時侯,經常要停下來與遊人們打招呼。而這往往要花去她不少時間。為了遵守每天上午9:15上班的工作時間,羅莎琳隻好先從一個邊門走出去,然後再去東翼。天氣好的時候倒也沒什麼,但天氣糟糕時就很不方便了。一天早晨,外麵下著雨,氣溫較低,羅莎琳全身裹得緊緊的,麵有難色地站在邊門門口。這時,一位看門老人走過來給她出了個主意:“卡特夫人,您為什麼不下樓從地下室走呢?”於是羅莎琳隨著老人第一次在白宮底下行走。經過許多令人撲朔迷離的房間,然後上樓進入東翼,到達第一夫人辦公室。後來這條路便成了羅莎琳在特殊情況下上下班的秘密通道。尤其是在實行卡特的節能計劃之後,這條通道成了白宮最暖和的地方,因為頭頂上排列著一條條粗大的蒸汽管。
然而更讓羅莎琳趕到麻煩的還不止這些。一次,羅莎琳陪卡特一起去一樓的橢圓形辦公室取些文件,回來時沒有坐電梯,而是順著樓梯上到二樓。結果被鎖在門外。他們隻好又爬到三樓,不料那裏的門也鎖上了。原來,值班人以為總統夫婦肯定是坐電梯,而且通往總統家屬居住區的門始終都是鎖著的。羅莎琳堅持要從樓梯上通行,從此特工人員隻好把門統統打開。不過有遊客參觀時例外。
參加內閣會議
在卡特擔任總統的第二年,羅莎琳開始參加內閣會議。
事實上,羅莎琳列席內閣會議是由卡特先提出來的。總統夫人對自己必須設法從新聞報道、評論和批評中去琢磨事態發展感到很不滿足,總是希望了解事情的真相以及丈夫究竟在幹些什麼。有一天,羅莎琳就一則關於內閣決議的新聞報道要求丈夫作出解釋,卡特有些不耐煩地說:“你為什麼不來參加內閣會議呢?如果你參加了,你就會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為什麼要作出那些決定。”於是,1978年2月28日,羅莎琳第一次參加了內閣會議。盡管大多數時候,她總是和其他非內閣成員一起默默地坐在後麵,不參加討論。但羅莎琳心裏的感覺很不錯。這樣,當她在各地旅行時,一旦遇到記者或其他人士問起政府各方麵的情況時,她就能告訴他們究竟正在發生什麼事情,或者至少能知道卡特政府大概在努力做些什麼工作。
令羅莎琳難忘的是,有一次內閣會議,副總統蒙戴爾缺席,她被邀請坐在了副總統的那把皮椅上——有人說她才是真正的副總統!因為在日常工作中,她出色的表現令好多人心悅誠服。她忘我的工作著,在好多事情上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在閱讀文件方麵甚至超過了總統。對於總統每天閱讀的由白宮工作人員編寫的《新聞摘要》,羅莎琳都一一過目;卡特閱讀白宮高級官員提出的關於內政、外交方麵的各種機密備忘錄,羅莎琳也一一閱批。如無意見,她就簽上自己名字的第一個字母“R”,予以退回;如有意見,她則寫上眉批,或在文件其他空白處寫上批語退回。有時總統還在送給夫人的文件上注明,在某些方麵請她提出意見。對於夫人作過眉批或提出意見後退回的文件,總統都要重新過目。總統的演說稿每次都送一份給總統夫人。羅莎琳或者親自動手修改,或者提出意見後轉呈總統。此外,她還要審批東翼工作人員起草的報告、安排白宮宴請日程、答複全國各方麵向第一夫人發出的邀請、閱讀每周2千封左右來信的內容摘要等等,簡直忙得不亦樂乎。難怪一位白宮知情人士這樣評價說,卡特夫人“卷進了白宮每天持續進行著的所有事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