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喜歡紅白相間的搭配,表明她是一個個性分明的人;而她喜歡擺弄如此多的電器,則表明她對丈夫裏根摯愛之深。房子的魅力是無窮的。起居室的麵積雖然很大,但卻溫暖舒適。難怪每次旅行歸來,裏根都習慣於坐在家裏,動情而又心滿意足的對妻子說:
“我又回家了,南希。”裏根是這樣向妻子表明他此刻的內心感受的。
讓南希意想不到的是,她會因為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感受而慘遭輿論界的非議。
有人曾經問及裏根對南希的看法,裏根笑著說:“從寒冷的室外走進溫暖的房間,你會說些什麼 從來不會感到厭倦。她唯一的錯處就是把我變成了一個膽小鬼,隻要她不在眼前,
我就為她擔心。”
另一位記者在探詢南希和丈夫的關係時,南希想了很久,然後才說:“同羅尼結婚,我才開始了真正的生活,我才走上了正道。他給了我安全感,給了我心靈的平靜,也給了我摯愛情。我不再尋求別的什麼,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些經過深思熟慮,帶著真情實感說出來的話,很快就招來了許多婦女作家和女性讀者的強烈不滿。盡管南希很清楚,她家庭以外的天地中所發生的一切(比如婦女解放運動、美國人的移風易俗運動),但她依然按照自己的內心感受而實話實說。
南希的話引起了上千名婦女專欄作家和輿論界婦女代表的憤慨。她們希望提高婦女的地位,與丈夫平分秋色,而不許婦女成為丈夫的附庸。
南希的話惹惱了她們,就像鬥牛士的紅鬥篷會激怒欄內的公牛一樣。許多雄心勃勃的記者決定要把南希當做一個不諳世故、不合潮流、不敢真誠地麵對現實的“可怕”的典型。
喬恩。迪迪恩曾經在《星期六晚郵報》上這樣詳盡的寫道:
“南希 裏根總是興致勃勃地微笑。這是一個賢慧的妻子、賢慧的母親、賢慧的女主人的微笑;是一個在舒適的環境裏長大,上過史密斯學院,並且有一個著名的神經外科醫生父親的人的微笑(在《1966—1967年名人錄》中,介紹她父親的文字比介紹她丈夫的文字長九行);是一個有“好人”(且不提州長)作丈夫的人的微笑;是一個做夠了1948年前後美國中產階級婦女白日夢的人的微笑。這白日夢的情景布置得十全十美,甚至顧及到每一個細節。這就是他們在‘45街’租的那所住宅……
住宅裏有兩條狗,分別叫‘夫人’和‘糊塗蟲’。屋裏還有2個孩子,一個叫派迪,15歲,據說很有藝術細胞,在亞利桑那的寄宿學校讀書;一個叫羅恩,10歲,是個發育正常的孩子,在薩克拉門托一所私立小學讀書,據說他也是個‘小人物’。”
如此等等……
以上不過是南希剛剛移居薩克拉門托時受到報界攻擊的其中一個例子。
還有一些報道,雖然文辭緩和,但卻用意卑劣。《展望》雜誌評論說,“她給人的第一個印象是凜然不可侵犯,旋即又會展露笑容。她走起路來敏捷、幹脆,她的嗓音沉穩熱情。男人喜歡她的女性味,女人喜歡她的裝飾美。初到薩克拉門托的10個月內,南希.裏根的趣味和風格甚至博得了某些加州自由黨人的讚賞,他們本來很反感她丈夫的政治態度。”
這篇報道引用了兩個例證,其一是,南希說過:“當我遇到羅尼時,我的理想實現了。”其二是,人們勸南希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丈夫當做英雄來崇拜,她卻堅定地回答:“可他確實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這篇報道提供的兩個例證,為讚成婦女解放運動的人點燃的熊熊烈火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她們無不希望這股烈火能把南希化為灰燼。
“有人說我在丈夫講話時緊盯著他是故作姿態,這是我受到的第一次政治攻擊。”南希後來為自己辯護說,“首先,我認為看著講話的人才算是禮貌的舉動;此外,如果我不緊盯著說話人,我無法真正聽懂他(或她)在說些什麼。我時常想,假如我眼睛看著盤子,或者是數房子,這些攻擊我的人不知又會說些什麼。”
完美的創意
漸漸的,當人們不再對南希評頭論足的時候,州長府邸的風波也慢慢平息下來。南希又開始了另一個更令人矚目的舉動:她要把羅尼在加州議會大廳裏的辦公室重新布置一下。“在我看來,州長辦公室應該充分顯示州長職位的尊嚴和加州的偉大,”她後來寫道,“我願意盡可能地把它裝扮得漂漂亮亮。”
她發現議會大樓嚴重失修,就像州長的破舊府邸。首先,地毯是由各種小塊地毯拚湊起來的,雜七雜八的圖案組合沒有絲毫美感,而且已經破爛不堪。更糟糕的是,有些洞是用不同顏色、不規則的碎布塊補上的。州長的小辦公室隻有一張皮麵沙發,沙發中央還有個洞,彎曲的彈簧依稀可見。
南希鋪上了紅地毯,把淡黃色的木家俱漆成深黃色的,然後把從太平崖家裏帶來的一些古英國油畫掛了起來。她派人重新修理和包製了沙發,還給州長購置了一張嶄新的辦公桌。
辦公室布置完畢,她又發現隔壁一間房子情況更糟。於是她從一間屋整理到另一間屋。最後,這幢大樓總算比過去好看多了。
有一間房子,也就是會客廳,裏麵的牆壁是19世紀的皮革牆壁,但這塊皮革看上去像是18世紀的產物。南希把皮革撤下來,換上粗製麻布。這樣屋子至少可以說是進入了20世紀。南希在修複的牆壁上掛起了一些反映薩克拉門托、舊金山和洛杉磯早期生活的油畫,還有一些油畫描繪的是19世紀立法機關以及加州議會大廈的風景。
由於南希的努力,盡管投身政治活動頻繁且令人興奮不安,但裏根和南希在太平崖的生活卻充滿了幽靜的家庭氣息。
南希不愧是一個好管家。
一切為競選服務
1966年,裏根決定參加加利福尼亞州長競選。
喜歡隱居的南希從未真正體驗過繁亂的公共生活。雖然當演員時略有感受,但她還是擔心自己是否挺得過來。盡管孩子們上了學,裏根也成了知名人士,這個家仍不能不顧。最後,她考慮再三,覺得自己曾當過演員,多少還經曆過一些亂糟糟的場麵,不致於對眼前的生活難以適應。不過,她同裏根商量了一下,假如裏根真要競選州長,她還是會盡力適應這種生活的。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有裏根在通用電器公司和廉價商品公司掙來的錢,南希一家的日子過得比較舒適,無需依靠外界的幫助。然而,在裏根轉向政治的同時,不動產業的價格也在大幅度上漲,他們買的布湖海濱牧場的稅費在不停地提高。在這個牧場,南希夫婦度過了一生中最難忘的美妙時光。但是,裏根參加競選需要大筆費用。必須賣掉牧場用來投資裏根參加征服薩克拉門托的活動。裏根和南希隻有人疼割愛。對此,南希在自傳中寫道:
“羅尼準備競選加州州長的時候,我們被迫賣掉了馬立布湖海濱牧場。那可不是件容易事,因為我們太喜歡這個牧場了。孩子們所有的生日聚會都是在那裏舉行的,我推著孩子在大樹下打秋千的情景現在仍曆曆在目。
我們在家經常開玩笑說,羅尼同我結婚,隻是想有個人幫他油漆護籬。我們為牧場花了不少心血。但如果羅尼放棄電視去當州長,他的收入就會大減,我們也就不可能享受牧場生活。”
又一個考驗即將來臨,羅尼和南希的隱居生活將要發生根本的變化。由於必要的政治活動,羅尼和南希必須徹底改變他們幽靜安閑的生活方式,南希必須陪伴在候選人羅尼身邊,以便給公眾一種“和睦家庭”的印象。
南希了解自己的特長,也知道自己的短處。她能背誦台詞,能在攝影機前和舞台上塑造角色。但她不知道怎樣在一般人麵前表現出她的性格。她生來就認為,一個人應當保留自己的看法,而不應該將它公諸於眾。
雖然她同許多人相處甚好,但從此她所麵對的已不同於在街頭巷尾見到的一般人。她必須處處小心謹慎。否則,她將隨時會成為眾矢之的,自己的人身就會受到侵犯。
她也知道,她的主要缺點之一,就是本能地不願對政治問題發表看法。她認定,搞政治好似將自己出賣給那些觸犯了自已情感的人。然而,她又無法否認,許多聰明伶俐、地位顯赫的人都是政治家和政府要人。她也認識不少政治家,還把他們看成是好朋友。
她還有一個缺點:不能理智的對待別人的批評。她喜歡抓住任何抵毀,一有機會就會奮起反擊。她尤其不能忍受競選活動中常見的那些抵毀和侮辱。
要是有誰嚴厲地批評羅尼,那就更糟糕了。她不能容忍別人傷害他,她會立即大發雷霆。盡管她知道,這麼做隻能更加損害羅尼的形象,可她總是無法控製自己。
還有一個問題,一個當時和以後許多年一直讓她為難的問題:她習慣於全神貫注地傾聽羅尼講話。對她來說,這不過是聽別人講話時應該做的,不管這個人是她的丈夫還是一個陌生人。然而,任何人從她注視丈夫的神態中都可以明顯看出,她崇拜他,她好像在目睹著超自然的力量或奇跡。
過去就有人為此而攻擊她。她明白將來她還會受到這方麵的攻擊,不過她深諳這對丈夫的前途最為重要,她不應該在這類事情上讓人抓住把炳。
她的長處就在於,羅尼出門的時候,她能做好後勤。管教孩子們的事情她都一手包攬了。羅尼對孩子總是和藹寬容,那樣容易把他們慣壞。
在政治道路上,南希像是一隻樂於捕捉點滴雜食的獵狗。假如出了什麼差錯,羅尼總是眨眨眼就過去了,她卻定要懲罰犯錯誤的人。但她也很善於挑選助手,同他們和睦相處,這一點上她比羅尼要強得多。
她討厭發表演講。然而為了羅尼,她必須經常這麼做。這可難為她了。然而又不得不向羅尼選來協助競選的助手們表示妥協。南希.裏根盡力自己處理好自己的“演講”。實際上,所謂的演講不過是以回答的形式同公眾交談。這樣南希就用不著“表現”自己的性格以說服或感染聽眾。
新聞界早期對南希的報道,一般都是溢美之辭。她比裏根要靦腆得多。
有一個認識她父母、與她比較友好的作家在描繪她時說:“南希.裏根有點像共和黨的傑奎琳.肯尼迪。她有同樣苗條的身材、同樣整潔優美的風度。我看即使是狂風大作,她那短短、微帶褐色的金發也會紋絲不動。她最喜歡粉紅色和大紅色,她那些漂亮的外套和衣裙都是這兩種顏色。她美麗的臉龐和豐滿的嘴唇時刻都在傾訴她的一切感受。”
還有人把她描繪成一個“具有小巧玲瓏的身材,大大的褐色眼睛,漂亮的栗色卷發”和某種“冷淡氣質”的女人,她一笑起來“咯咯咯”的——這個詞是作者從南希的朋友貝齊.布龍明代爾口中借來的。
南希對新聞界談起自己時說:“我的衣飾簡樸,我不喜歡用‘剪裁講究’這個詞,我認為這個詞有一種粗糙的男性色彩。”
詹姆斯.加蘭諾(他為南希設計過部分服裝)證實了南希的話。他說:“我從未見南希出門買些隻圖開心的東西,她購置衣物耐心仔細,考慮周全,所買的東西都可供她長期使用。她心裏清楚,式樣簡單的衣服不但舒適合體,還能穿了再穿,每穿一次都給人以新鮮之感。”
她幾乎沒戴過帽子。頭發總是梳理得一絲不苟。她對一家雜誌社的記者說:“頭發最為關鍵。”這個記者也認為,南希那簡單的發式“使她看起來總是那麼整潔俏麗、神氣活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