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婦看到石頭下麵的我,臉色一喜,露出如釋重負的樣子,急切的問道:“怎麼樣?傷的重不重?”
我點點頭:“還死不了,不過如果你還不把我挖出來,那就很難說了。”
黑寡婦帶了兩個黑衣女子回來,這時候連忙喊過來,從石頭堆裏將我拉了出去,然後用樹枝木棒做了個擔架,把我放在上麵,趁著黑夜,逃離了電廠。
一路上擔架顛簸,我感到全身都在痛,因為肉體自愈的緣故,骨頭的斷處又疼又麻,那酸爽,就像用鋼釺掏耳朵,又舒服又痛苦。
順著鐵路線跑了一夜,黑暗中不辨東西南北,我半夢半醒,也不知道到了哪裏,黑寡婦連火把都不點,也不知道她怎麼看得清路,不過鐵路線比較平坦,隻要踩著鐵軌走,就錯不到哪裏去。
路上沒有人說話,我身上重傷滿身,也不想開口,幾個人就這麼悶著頭,一直跑到天色發白,陽光從遠處山嶺之顛穿過了雲層,照亮了大地,我才抬起頭來,發現我們已經到了一處河流傍邊,有一艘鐵殼船,正靠在岸邊等待。
經過了一夜的恢複,我的傷勢大為好轉,除了腿上的骨頭還沒有長全,依然不能自己走路之外,其他竟然已無大礙。
黑寡婦抬手讓擔架停下,回頭見我居然自己從擔架上坐了起來,雖然臉色蒼白,但看上去精神頭還不錯,不由大為吃驚,說道:“你真是屬蟑螂的,這麼重的傷居然這麼快就能自己動了,你的進化異能真是實用。”
我有氣無力的說道:“多謝誇獎,不過你再晚一點來,我也夠嗆了。”
船上下來一個光頭男,將我攔腰抱起,上了鐵殼船。
我看到那台蒸汽機,已經穩穩當當的放在船中間的貨艙裏,而船上多了許多原本不在隊伍中的人。再一看,船上居然架著幾門大口徑機關槍,船頭還有一門直射炮,心裏奇怪:黑寡婦哪裏去找的武裝船?
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迎麵而來,這人頭發花白,如同一個健美運動員渾身的肌肉高高鼓起,撐得一身衣服像小了一號一樣。
老者看了我一眼,問跟在後麵的黑寡婦:“就他一個人?朱武呢?”
黑寡婦黯然伸出一隻手,說道:“我到的時候,就剩下這個了。”
她的手心裏,握著一隻沾滿血跡的英雄小隊徽章,上麵的格瓦拉已經被血染成了紫黑色,幾乎看不清了。
我看著這隻徽章,如被雷擊,腦袋中轟然一響,原來朱武的屍體,被我放在鐵路月台上,怎麼會隻剩下一隻徽章?
黑寡婦道:“連骨頭沒剩下,被變異體啃了個幹淨,我想撿幾塊骨頭回來都沒有找到。”
我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崩塌掉,滿腹的痛苦讓我閉上了雙眼,朱武啊,我真是對不起你,連你的遺體都沒有能夠保住,我真他媽沒用!
老者長歎一聲,說道:“看來主席果然有先見之明,讓我帶船來接應你們,什麼也別說了,先回去。”
他揮揮手,有許多人立刻動了起來,吆喝聲響起,船開始離岸,在人們的劃動之下順水而去。
我被安置在船艙中,有人遞來水壺,我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疲憊至極的身體,迫切需要能量補充,如果再來點吃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