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軒又聽了一遍,掩蓋在阿蘭哭喊聲裏麵的還有一段鈴音!
他猛地站了起來!那鈴音何其熟悉!正是中心醫院病房裏的呼叫鈴音!他絕對不會聽錯!
站在酒店套房外間的劉夏和錢曼曼愕然地看著周一軒麵無血色地從裏麵衝出來又朝外衝去。
“周少,發生什麼事了?”
周一軒正在打電話,好像是沒有接通,隨之就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劉夏追了出去,錢曼曼迅速閃開,免得擋道兒。
就這麼短短的距離,周一軒硬是撞翻了兩把椅子,踢碎了一個花瓶,但是毫無知覺也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速度。劉夏心裏稍一盤算,猜出能讓周少這麼失態的多半是徐子凝,也就不再多問,隻是追上去搶著開車。開什麼玩笑!這位這種狀態去開車,不鬧個車毀人亡才怪!
“中心醫院。”周一軒也知道自己此刻不適合開車。
不需要他吩咐,劉夏就把油門兒踩到了底兒。路上周一軒沒有催促,但緊抿的唇和緊握的拳無一不昭示著他內心的狂躁焦急。
“需不需要我先上去看一下?萬一被人瞧見,今天的戲就白做了!”
沒有回音。
劉夏又說:“萬一……”
“沒有萬一。如果……”周一軒頓了頓,怎麼也不願說出那個字,“那麼,所有的人,都去給她鋪路吧!”
劉夏打了個寒戰,再不多說一個字,隻把車開得飛快。
而此時,風品終於想起來要給周一軒回個電話。剛才電話響起的時候,他正在挨罵,被阿蘭的歪理噴得自顧不暇。過後雖然有那麼一瞬間想給周一軒回電話,但阿蘭又從背後冒出來,涼涼地說了一句:“老娘剛才都快被嚇死了,憑什麼那個始作俑者不能嚇嚇?”
風品手一抖,直覺別的玩笑可以開,這件事還是不要找死比較好。
但是阿蘭趁著他那一抖的功夫,直接把他手機拿走,按了關機鍵。
“有事兒你得陪我擔著,咱們一起!”
風品被她這個“陪我”和“一起”蠱惑了,頓時豪情萬丈地拍胸口。
“能有什麼事兒啊!我風少無論哪方麵都不比他周少差!不怕!你盡管玩兒!他有火兒,爺給你擔著!”
“你是不比他差。”阿蘭又恢複了笑眯眯,隻是那雙紅腫的眼睛這麼一眯更顯得怪異。
“啊?你也這麼覺得?”
“你生孩子比他快!你對什麼懷孕、流產之類得比他有經驗!”
風品一窒,先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立馬又覺得阿蘭這是在吃醋?頓時兩眼放光,屁顛屁顛兒地聞醋味兒去了,全然忘記了打算把手機騙回來避開阿蘭再給周一軒解釋的計劃。
徐子凝百無聊賴地躺在病床上,數著一分鍾到底能滴多少滴藥水在她的血管裏。她這不是怪癖,而是如果不這樣做,她的腦子裏就會湧入周一軒的身影。
她上次住院時,那人別扭給她洗頭喂飯的情景;她給那人換藥時的碰觸;兩人相處時慣有的鬥嘴;今早翻牆時的快意和她臨跳入湖中瞥到他眼底的震動……
一幕幕撲麵而來,洶湧地令她心口發悶!
“啊!”她索性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悶死了!”
掀開被子,不等她呼出一口氣,病房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一陣風卷進來,不等她看清,猛地就被人狠狠揉在懷裏!
緊跟著,她的唇被人狠狠吻住!徐子凝又是踢又是拍,身上的人卻紋絲不動,隻是更凶狠地吻她。
徐子凝知道,這人是周一軒。獨屬他的氣息撲麵而來,將她包裹,她對著清香卻又充滿壓迫感的氣息已經太過熟悉。但是,這樣的吻卻是第一次經曆。
霸道的、挑逗的、溫柔的吻,都屬於周一軒曾給她的,但是此刻這樣似乎帶著恐懼的吻,她卻是第一次品嚐到。
唇齒間的輾轉、咬噬,他那樣凶狠地擷取她,似乎稍一放鬆,她就會消失不見,再也無從尋找!
徐子凝的思緒被他這樣的凶狠完全打斷,整個人都是漂浮的,卻偏偏能清楚地察覺他的絕望和恐懼,忍不住地泛起一陣心疼,漸漸不再抵抗,甚至從他背後伸出雙手環住他。
這男人在顫抖。像個被所有人丟棄的孩子一般輕輕顫抖,卻不發一言,隻是凶狠地吻她。徐子凝不由自主地回應,恍惚間竟有兩人一起飛上天堂又跌入地獄的跌宕感。
一吻經年。
直到兩人都透不過氣來,周一軒才稍稍防鬆她。徐子凝立刻偏過頭,大口喘息。周一軒把臉埋在她頸間,貪戀地呼吸著有她芬芳的氣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