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品立刻驚醒,反手拉住阿蘭的手。
阿蘭頓了頓,把手抽出來,淡淡地說了一聲:“我給子凝送吃的,你要餓了自己去鍋裏盛。”
徐子凝早就醒來,也不開燈,在黑暗裏看著天花板發呆。聽到阿蘭進來,怕她撞到,才擰開台燈。
“醒了?正好!來吃東西!”
徐子凝坐起身,接過碗,默不作聲地吃著東西。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風品還在外麵?”
“嗯。”
隔著碗裏的熱氣,徐子凝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覺得這簡單一個字包含了許多情緒,有心開導幾句,自己這一團亂麻尚不知頭緒,最終也隻是默默喝湯。
徐子凝在阿蘭家裏休息了三天,風品也在外麵的沙發上窩了三天。詭異的是,幾個人卻很少交談。外麵關於這件事的消息已經鋪天蓋地,即便不出門,徐子凝也從網絡、報紙、電視上全方麵被迫接收那些跟事實相差很遠的報道,什麼爭風吃醋被推入潭啦,什麼自殺要挾了,內容之勁爆、措辭之強烈、想象之豐富,令徐子凝這個當事人都險些相信。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媽媽那邊兒沒有任何動靜。這是徐子凝最擔心的,既然她沒被驚動,她也就鬆了一口氣。就在她打算恢複工作的前一天,陳陽打來電話。
“徐總,您在哪兒?”
“我生病了,不過明天就可以回公司上班了,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那等您回來再說吧!”
徐子凝明顯覺得,陳陽的語氣有點怪怪的,但也沒急著逼問。她相信陳陽有分寸,如果真是緊急的事情不會這麼吞吞吐吐。
等她見到陳陽,才明白他欲言又止的原因。
“徐總,您看這事兒怎麼處理?”
“沒關係,就按照他們的要求,我去一趟。你把所有的資料都拿來,我再檢查一遍。”
陳陽按照吩咐去拿來資料,徐子凝卻有點兒走神兒。直到陳陽來提醒她該出發,才匆匆忙忙翻了一遍資料,帶著陳陽一起,趕到周氏總部。
“你們請稍等。”招標辦的小助理把他們帶到會客室,客客氣氣地給倒了水。
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兩個鍾頭。
“不好意思啊,兩位。我們經理臨時有要緊事出去了。”到了快吃午飯的時候,小助理進來通知,“要不兩位改天再來?”
“這……”
“好的,我們下午再來。請幫我們預約。”徐子凝起身,打斷陳陽的話。
“您看,其實喬經理這兩天都是沒有時間的,要不我幫您約下周?”
“喬經理下午會回公司來嗎?”
“不一定。”
“那沒關係,我們還是過來等他,如果他回來了,就看能否請他抽個空見我們一下。”
“這個我做不了主,但是可以到時候幫您問問!”
徐子凝客氣地道謝,告辭。
“徐總,這件事會不會有人搗鬼?他一個部門經理,應該不會這麼忙吧?”出了周氏國際的大門,陳陽忍不住說:“這個助理的話也有問題。這周末就要進行招標預選了,他卻讓我們下周來,這不是故意刁難嗎?”
“周氏這個項目是塊大肥肉,盯著的人何其多,喬經理這個時間忙也是很正常的。說不上刁難。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徐子凝語氣淡淡。
兩人匆匆吃了飯,又回去守著,等到下班時間,依舊沒見到人。
陳陽真的鬱悶壞了,之前幾次接洽,雖然並未得到太明顯的特殊照顧,但明顯感覺得到對方態度殷勤,跟眼下這情況反差太大。
“明天我一個人來就行了。”徐子凝依舊不急不躁的樣子。
第二天依舊又白白等了一天,徐子凝也不顯得煩躁,麵對下屬憤憤不平的眼神兒,也隻是說:“就算是刁難又怎樣?咱們以前受到的還少?”
像他們這樣沒有背、景沒有名氣的小公司,出門搶食兒受人白眼兒那真是家常便飯,可是令大家不解的就是,徐子凝明明跟周氏三少關係匪淺,為什麼還會這樣兒?
疑惑歸疑惑,抱怨歸抱怨,徐子凝這個老板娘都在身體力行,大家也隻能把負麵情緒都壓在心底。
那間會客室的三麵都是玻璃,又正對著周氏的大廳,也就是說,隻要一抬頭,來往的人都能看見坐在裏麵的人。所以到了第三天,徐子凝繼續等候的時候兒,路過的不少周氏員工已經開始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徐子凝對這些奇異的目光和竊竊私語都直接無視,隻是心平氣和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