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凝說做就做,回到小公寓裏就開始收拾平時常用的東西,正常情況下兩三天的時間也就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是徐子凝卻收拾的異常緩慢。
她想起來上次搬家還是許安陽和董華畫來幫忙,結果跟董華畫跑到那個同誌吧去開眼界卻喝得大醉被許安陽送回來,一覺睡醒卻是周一軒在自己身邊……
這次她並沒打算讓任何人來幫忙,自己每天像螞蟻搬家似得,下班之後就把收拾好的東西漸漸搬過去。反正家具這類的大件兒也是不用搬的。
她常常有種奇異的感覺,每天收拾這些東西,完全是在重溫往日的時光:
這本書是那天無意間翻到的,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翻了幾頁,周一軒湊過來看了幾眼,說寫得真矯情,後來她越看果然覺得越矯情,丟在一邊沒再翻過了。
那件衣服還是她賠給周一軒的,被他嘲笑好久,卻總是能見他穿在身上。
這個咖啡杯被碰缺了一角卻還沒丟掉,是因為那天她煮飯不小心燙了手,雖然也隻是紅了一小點,周一軒卻黑著臉大驚小怪地叫嚷了半天,然後難得紆尊降貴地自己動手洗杯子卻把好好的杯子碰掉了一塊兒,這缺了角的咖啡杯就被她給留了下來,時不時地取笑一下,周一軒不知道多少次嚷嚷著要把這杯子扔出去毀屍滅跡,卻始終也沒扔……
等待的日子總是顯得格外漫長,她不知道周一軒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麼,隻是從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裏拚湊出兩人在一起時不曾留意的時光,原來早就那麼美好。
等她終於收拾好所有的東西搬去別墅時,已經又過了好多天。天氣漸漸冷了下來,雖然南方的冬天並不像北方那麼寒冷,但是陰雨綿綿,濕度極高,空氣裏的潮氣浸潤著身上的衣服還嫌不夠,人的皮膚骨縫裏好像都是陰冷冷的。
別墅裏有中央空調,卻也擋不住這股寒勁兒,沒人常住的房子越大就越顯得空寂。見她這麼執意搬家,阿蘭也不再攔著,隻是三天兩頭找借口跑過來,今天燙個火鍋明天煲個濃湯,就連趙允棟也經常被她拉過來吃飯。風品也經常有事沒事兒就過來湊個熱鬧,跟他們撞上了表麵是若無其事,可徐子凝總覺得氣氛古怪。
這天又有人來按門鈴的時候,徐子凝還琢磨著不知道是他們中的哪個,誰知道一開門居然看到自己家的二嬸文麗挎個大包站在那裏。
“子凝啊,聽說你搬家了?二嬸過來看看。”
徐子凝還沒回過神兒來,二嬸就已經從她身邊擠了進去,很不見外地在別墅裏四處溜達打量。
徐子凝皺了眉,冷眼看著她到處看來看去,在她還想往二樓去的時候毫不客氣地擋在了樓梯上。
“咦?你攔在這裏做什麼?二嬸上去參觀一下……”
“二嬸,這裏是我家,又不是什麼公園博物館,尤其是樓上,那是我私人的地方,實在是不太方便。”
“瞧你說的,你二嬸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難道還是內人?”徐子凝腹誹一句,嘴上直接問:“這麼冷的天氣,您特意過來到底有什麼事兒?”
“啊,我也沒什麼事兒。”
“沒什麼事兒我就不招待您了,我正要出門。”
“啊?那沒事兒,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徐子凝愕然地看著她把手裏那個大包朝地上一放,用主人的目光挑剔著屋裏。
“你看看,你這周末一大早兒的也要出去忙,晚上回來家裏還是黑燈瞎火的,剛好,二嬸在這兒給你收拾收拾家裏,等你回來就能吃上熱乎飯了!”
徐子凝眨了好幾次眼睛才確信自己這不是沒睡醒,自己這個二嬸是真的就這麼自說自話打算在她這裏安營紮寨了!
見徐子凝沒說話,二嬸又笑著說:“我還記得你愛吃魚,待會兒就去給你買,等你晚上回來就能吃現成兒的!”
徐子凝抿了抿嘴,她是愛吃魚,也記得那時候父親身體好的時候,這位二嬸還經常做了魚給她拿來,媽媽曾說“家裏請了阿姨煮飯,不用這麼麻煩。”
據說,就因為這麼一句話,二嬸回去哭了好幾次,倒讓爸爸責怪媽媽不會講話。
父母情深,難得有次爭執,所以這事情在徐子凝印象裏實在是很深刻。她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媽媽不肯跟父親說清原委,卻在後來告訴她,“我不是看不起你二嬸,更不是像她說的什麼嫌棄她做魚做得不衛生。有次美薇無意間說漏嘴,嚷嚷著明明她最喜歡吃魚,你二嬸做了卻老是端到咱們家裏來。”